他又一阵慌乱地整理衣着, 顿时心情紧张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卫哥哥...”
美艳女子一上来简陋的车子, 车上顿觉蓬荜生辉, 连那简朴得不得了素色帘子上破开的大洞, 都被衬托得雅致非凡,让人舍不得下车了。
“蓉蓉,我...”卫凛好久不曾从她口中听到这个称呼,有些受宠若惊, 可想起先前在逃走的河边, 自己拉她跳河的一幕当时似乎有些吓到她,连忙解释道:
“那天我不是故意的, 实在是...当时你说不愿意的时候...我...我吓懵了, 现在仔细想想,你不可能不愿意的。”
“对呀, 我不愿意的话,卫哥哥就没有办法、也没有筹码跟鬼方的人交涉了呀,到时候即便卫哥哥心里有多难过, 为了余下的族人,和一整个清源大宗族,都不得不牺牲小我的幸福,把我献祭出来呀...”
邵蓉蓉巧笑倩兮,一个婀娜的旋身,丝绦翻飞如蝶翅,看得卫凛面色发红,目光愣直。下一刻,她就跌坐进他怀里。
她像以前一样,抬手轻撩着卫凛嫣红垂下的耳廓,肆无忌惮地观赏他害羞得手脚无处安放的神情。
“你...你明白就行,任何时候,我们身为高贵血统的清源大宗族,族群的利益高于一切。”他还是一如多年前一样,红着脸羞涩得完全不敢看她。
呵,他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可爱呢。蓉蓉在内心冷笑,不禁又拿他和某人做比较。
只是...倘若是阿彻那个疯孩子的话,他才不会管什么族群利益。
在他眼里,为族群士族奉献什么的,都是可笑至极的事儿,他那种自私到极点的疯子,只会看得见自己身边亲近的人的利益。
为大局着想是不可能的,只会任性一意孤行,还极其护短,哪怕你只给过他一丝丝温暖,他也会三番几次地帮你挡箭挡骂。
以前她为了充国认奸贼作父的时候,大街上多少被萧狗害得流离失所的士族,他们没有能力跑到阉狗面前讨伐,就守在邵蓉蓉回府必经的路上,或打骂、或用暗器刺杀。
那时候姬彻帮她挡掉的不计其数。
他明明知道那些旧贵不能杀掉,连萧狗都知道只能罢黜不能杀的道理,他暗杀起来倒是一点都不手软。
一旦杀掉那些旧贵,日后不但大周根基不稳,就连他想要成功坐上天子之位都难,她也不止三番四次同他旁敲侧击过,但他偏偏装听不懂。
后来她因为看不过眼姬彻继续默默帮她挡了那些而受伤,尽管很不喜欢被关困在帝台,也只得以“宫中地儿大,适合多养些男`宠”为由,搬了回去。
“哦,到了,就是这里。”
邵蓉蓉柔媚地依靠在卫凛僵直的肩膀,掀帘看见外头夜幕下泛起琉璃般波光的河流,突然喊停了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