坞蛊师怎么也没想到，会从自己差点儿当成徒弟的人口中听到这么一番话。

看着他那愤恨的嘶吼，她还有些恍惚。

她很早的时候就说过不会收他为徒，并且不止一次的明确告诉过他，他的天赋不够，没法学她们坞家的蛊术。

是他自己说的没关系，哪怕跟在她身边学一点儿皮毛也很知足了。

她一直以为他真的是那么想的。

她做的那些事情，她看在眼里，又怎么可能一点儿都不动容。

虽然没有明确的说过收他为徒，陆陆续续的只要是适合他的，她也全都教了。

近十年来，就是没有拜师，可他叫她师父的时候，她也没再明确否认过，算是默认了的，私下里也不止一次可惜他天赋不够，不然就可以把坞家的高级蛊术也教给他。

那些高阶蛊术没有一样不是考验天赋的，稍微天赋差一些，根本连入门的门槛都摸不到，强行入门甚至还会被反噬。

就是考验他适不适合入门的事情她也做了不下十次，没有一次他是通过了的，就是她想教也教不了。

可只要能教的她都教了，不然他温蛊师的名头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用一身蛊术在平西城中立足的？

坞蛊师看着他那愤恨的样子，忽然笑了：“你觉得我你在我这里学的少了？我们虽然没有师徒名分，可你一身蛊术哪里来的？”

“可那些高价蛊术你为什么一点儿都不愿意教给我？你要是愿意教，我也可以像她那样控制蛊虫！”

他忽然一指坞琼花离开的方向，很明显说的是坞琼花刚才控制蛊虫攻击他的事情。

坞蛊师刚张嘴想要再说点儿什么：“我不止一次说过……”

温蛊师冷笑的打断了她的话：“别跟我说我不适合，你的那些理由我都听腻了，我只相信勤能补拙！”

坞蛊师忽然就什么都不想解释了。

她看着他的目光从一开始的冰冷，渐渐的变成了漠然。

她疲惫的摆了摆手：“罢了，你走吧。”

真的累了，什么都不想解释，解释再多在执拗的几近癫狂的他那里也都是枉然。

懂她良苦用心的，不用解释也懂，不懂的，她说了无数遍，也选择听不懂。

她一辈子虽然没有收徒，可对他，她问心无愧！

既然恨，那就恨吧。

坞琼花或许说的对，自己这辈子就没有擦亮过眼睛！

坞蛊师转着轮椅往回走，打算去找自己新收的小徒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