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识破的阿照抬起头直视我,她的头发看起来乱糟糟的,伪装用的假发正压在她原本的头发上、使整个脑袋显得臃肿无比。
“你不是被今川纯信留在京都了吗?”
阿照一见面就要抱我,她隔着衣衫在我后背乱摸了一通,又漫不经心地答道:
“反正姑丈留着我也没什么要紧事,我便请辞返回信浓了。”
“那你就这么跑到近江来了,你还真是个不负责任的国主啊。”
我还想问问她怎么知道土岐晴孝今夜不在城中留宿的,不过眼下她已今非昔比,有着自己的情报来源也无可厚非。
“你就那么喜欢那地方吗?真像个幼儿一般。”
阿照正含着我袒露的胸乳,她方才没跟我讲几句便把我扑倒,随后又扒掉我的里衣将上肢压在我身上。她叼着我半个乳杯,湿漉漉的舌头缠在我的乳首上。我没有生育能力,当然也产不出乳汁,但她不断吮吸我乳房流出的口水声却令我产生了她在汲取奶水的错觉。
“你身上的每一个地方我都要触碰。应该说,你整个人都是我的。”
她松口答了一句,之后又埋头爱抚起那对软肉,她的双手正搭在我锁骨处,我也用左臂揽住她的后颈。
“好吧,你能在演武斗技中大获全胜,这就算作是我对你的犒赏了。”
阿照停下了努力嘬动我乳头的唇舌,她抬起头看向我的脸,瞳中亮光也忽隐忽现。
“我可是令你现在的丈夫在众人面前难堪了。”
“这根本就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吧,阿照。”
“这么说你果然对我……”
她没将那迂回曲折的话讲完就咬上了我的唇,我们轻车熟道地交换起唾液,在亲吻后她又肆无忌惮地舔弄着我的脖颈。
做前戏时阿照一直眯着眼睛,但她眸中的贪欲完全掩藏不住,她舔遍我全身,像是在急不可耐地宣示主权,我知道这是我先前的挑发奏效了。
佐久间久竹与北条真彦的最终比试被众人视作演武斗技的压轴戏码。东国与西国自南北朝后便甚少往来,然而宴中这些消息灵通的大名不可能无人听说过那须朝利血洗四国的历史。富于春秋的阿照深得大纳言器重,不知座下有多少看不惯他的家伙等着她在今川氏面前出丑。赤松主水特地寻来已经归隐的传奇弓取[ 弓取:源于日语词汇“弓取り”,意为弓箭使。华语圈有时会直接挪用弓取二字,而且弓取比弓箭使看起来更炫酷一些,笔者便也这么做了。]久竹,除了要博得大纳言的欢心,便是要搓一搓阿照的锐气吧。
若是没有让我事先遇见久竹,加贺大名心中打着的如意算盘指不定真能实现。
“阿照,那个赤松家的武士,是你从前的师傅吧?”
阿照再度停顿,她正舔舐着我的小腹,银丝从她半张着的口内滑出。视线居于上方的我根本无法看清她的五官,但她先前扁平的额头上却冒出几缕褶皱。
“嗯……的确是他。”
“你已经青出于蓝了,阿照。”
我在聚乐第的院落中将久竹支开,然后命事先安排好的手下在他的藤弓上动了手脚。我知道那把黑漆涂重藤弓一定是那须朝利赐给他的,被迫背弃主君的他即便抹掉了弓上的那须家纹,也仍然经年累月地将这柄利器携带在身。
武士道这种东西,就是会令生来冷酷无情的人怀有一腔如热血般滚沸的忠义。
所以我仅仅是命人割了他的弓弦,牢固的筋弦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断掉的,但当他大力拉弓时便能感觉到弓弦松动的异常。手握残弓的弓取就好比被拔了爪子和牙齿的老虎,有浑身的本领却施展不出,这样的佐久间久竹怎么可能会是阿照的对手呢?
“我超越了自己的恩师,你是在为我高兴吗?雪华。”
我替阿照褪去衣衫,她穿了一件侍婢和服,在我抽下腰带的瞬间,套在她身上的伪装便层层散落开来。
“大纳言不是要把飞弹国的高堂也分给你吗?你的领国已经要比土岐氏还大了。”
我料定佐久间久竹还会找我商议重返播磨一事,深埋于他心底的武士之火焰绝不会轻易熄灭。但若是让他在加贺国过上受新主君器重的安稳日子,时间一长他定会变得乐不思蜀。
可眼下他不仅没能完成赤松主水的授命,还让阿照再次加官进禄,像土岐晴孝这般对名利虎视眈眈的大名应该已经恨不得要将她生吞活剥了吧?
“要是我把近江也收下,你就能回到我身边吗?”
今夜的天幕上弦月高挂,没有星辰作陪的天际中只存有斑驳的白。早春的阴风拍打着居室内没合上的木窗,月光也透过那缝隙潜入城中,在阿照正躬着的脊背上洒下一道细碎的银辉。
“你真是狂悖至极。”
我将她身上最后一件衣服剥下,而后贴在她耳廓上骂了一句。阿照不会就此跟我理论些什么,她要珍惜光阴,因为此刻她是在别人的城中同别人的妻妾偷欢。
这次她似乎很焦急,抑或是先前舔舐我肉体给了她足够的刺激,当赤身裸体的她以骑乘位跨上我的骨盆时,我才发觉她的私处已是涕泗滂沱。
“雪华,你是我的东西。”
阿照紧紧扣着我的双手,同为武士的她掌心也烙有握刀与拉弓形成的硬茧。不过她的五指骨节分明,平整的指甲正摁着我手背上的筋。她的掌中净是热汗,黏糊糊的感触由此爬满我的肌肤,与此同时她的下身也开始在我的股间磨蹭。她的阴户贴上我的阴唇,潮湿穴口分泌出的爱液很快就将我的私处淋湿了。阿照的屁股前后摆动起来,我与她的阴蒂不谋而合、在得到了些许蜜液的润滑后便互相撩拨起来。
我想,我大约是喜欢同她交欢的。跟男人亲密令我恶心,而婢女在服侍我入浴时的身体接触也会让我怫然。在这光是站着呼吸便会使人不悦的活人堆里,只有与阿照做爱时我才能取回属于我的本能。
“阿照……阿照……”
恍然间我学着她的模样意乱情迷地呼唤着,她已抓着我的小臂,以半跪的姿态一下下轻撞着我的阴部。灌入我耳中的是两具肉体在相互碰撞的声音,我的阴唇越来越热,冷风钻进我涨开的穴口,那地方没有擦出火花,只是一汩汩渗出水来,不过尚未满足的我还想索要更多。
阿照的动作愈加快了,绵密的水声也伴随起激烈的撞击音。我的阴道已接近痉挛,浮上阴蒂的除了麻痹便是无穷无尽的快感。我的身体被完全打开了,腹中的浆汁就要倾泻而出。
“雪华……为什么你不能是我的妻子呢?”
在濒临绝顶前她说了这么一句。稍显疲惫的阿照双膝跪地,我的大腿正岔成“人”字形,喷涌而出的淫液浸湿了我臀下垫着的被褥,只是我与她的连接处仍在纠缠不休。她的穴还吸在我的阴唇上,阿照又伸出手指搓弄起我灼热的凸起。她从前不会这样主动,但她轻捻我阴蒂的那份娴熟似乎在昭示着她与旁人欢爱许久的经验。
“北条真彦。”
我又叫她,然后一把勾上她的后颈,将她拉倒在我胸前。
“你也不是非我不可吧,你不是很喜欢自己的正室吗。”
她的胸口因剧烈运动沁出汗水,那使人生出依偎之心的胸膛已牢牢压在我的乳房上。她的心脏怦怦直跳,自她口中冒出的深长吐息好似若隐若现的白雾。
我以为她要说些什么,可她沉默了。这时她头上的真发与假发均被汗水濡湿、凌乱地浮在她的额角旁,过窗而入的月光上移,正打在她的面容上,从她脸上我读不出什么表情来,只是她的目光却清澈如稚儿一般。
“你与任何人都不一样,没有人能比得上你。”
接近尾声时她又吻了我,她的唇贴上我的额头,再顺势而下划过我鼻梁,最后与我的嘴巴吸在一起。她黏滑的掌心盖在我的乳首上,掌中之茧不经意间磨动着我胸前的硬挺。
阿照把舌头伸了进来,她的舌尖在我腔中左右打转,我的舌也触碰起她的齿间。我的私处在这刺激中又一阵阵颤动起来,在本能驱使下我用股间夹起她的腿,抱着她后背的双手甚至用力掐上她的肌肤。
对她而言,我是特别的。从前我是她的亲嫂子,她在相模时就与我行了这逾墙窥隙之事,我们之后的每一次交合都是极不光彩的偷情。
她又似乎毫不在乎,为了同我做爱,她甚至能使出手段潜入别国,而后在这盼不到天明的欢愉结束后匆匆离去。
我送走了阿照,走之前我替她二度穿好那身伪装,她满脸留恋,口中还讲着会再来找我一类的话。
真是空荡啊。偌大的居室中尚余有淫靡的香气,被罩着的西洋银镜反射不出月光,点着烛台的桌案上已没有一颗玻璃珠了。
“你在那里多久了?”
到头来我一整夜都未关上窗,惨白的辉泽笔直打在纸拉门上,紧闭的房门没有发出一丝响动,不过在我开口后便有个黑影从门框边探出脑袋。
“进来吧。”
我转过身去,双目上抬望向窗外的深蓝,我背后的拉门依然纹丝不动,但这时我面前却跃下个人影。
“殿下,是家主大人听闻您从京都回来了,便命小人来看看您。”
传出的是个叫人分不出性别的声音,不速之客低俯于我身下,那人脑后扎着短马尾,额前垂下的细密刘海遮住了上半张面孔。此人现在定然是不敢抬头的,因为立着的我只在裸体上披了件外褂,本该系在腰间的和服腰带还躺在房间的某个角落里。
“你真是我父亲的一条好狗啊,泉。”
可我偏要她抬头看我,我躬身下去,一把提起她的下巴,我的外褂下摆拖落到榻榻米上,眼下我的胸乳一定能被她一览无余。
“殿下,请您务必保重身体。”
她平日里就是个不苟言笑的少年,在跟我说话时仍是一板一眼。她右手中似乎抓着什么,我定睛一看,那正是我衣服上的腰带。
“我要你替我更衣。”
她的刘海又密又长,我真想一剪子把那杂乱的野草狠狠修理一番。她的眼神没有透过野草堆传递给我,不过她的身躯依然僵立在我身下。瞧见她这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我也愈发神思怠倦,无明业火便就此涌上了心田。
“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你这下贱的虫子,多年前就该让你死在武士的刀下。”
待我厉声斥责起她,她方才终于站了起来。我在背过身后又张开双臂,随意披在我身上的外褂正被风吹得前后摆动,侧目观望时,只觉得身上飘起来的宽大袖口像是某种鸟类的翅膀。
泉自身后环上了我的腰际,她小心翼翼地提起我两边的领口,就在此时,我叩住了她的双臂,即便刚经历了慌乱,那根腰带还被她紧攥在手中。
“殿下……”
“都被你看到了吧?”
我强迫她搂着我,她也在上身穿着铠甲,但那甲不同于武士的具足,是种更方便行动、且能套在忍者衣装外的简朴装具。
“小人只为殿下卖命,是殿下给了小人第二次生命,所以小人会听从殿下的任何吩咐。”
她这是在向我表明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可我又烦她总爱将这一套挂在嘴边,小人小人地叫个不停,时间一长我也就顺着她的自轻自贱侮辱起她。
捉弄就到此为止了,再强迫她也没有任何意义。我松开她的手,随后再度面向她,站直身躯的她又垂下头去。她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在战乱中营养不良的穷人家的孩子当然会比我矮上一些。
但是,她的的确确是条好狗。虽然泉比起狗更像是狼,只是没人能轻易看出她的本来面目。
“之前的事,你做得不错。”
啊,正是她了。能潜进聚乐第、还能于无人发觉的境地中在久竹的弓上迅速做下手脚。
夸赞过泉的我捧起她的脸,接着吐出口气将她脸上的刘海吹散了。她是个孩子,她眼中当然也应该嵌着孩子才会有的神色。
小女孩就算杀人无数,在受到褒奖后也依然是会欣喜的。
“我暂时还没什么事,你可以先回播磨了。”
只是月光没有照进泉的眼睛里,抑或是被她纤长的睫毛挡住了。她那没有浮现出光泽的瞳孔就像一泓暗夜里的深泉,可我给她起这个名字时,映入我眸中的却是她双亲的尸体血如泉涌的景象。
“殿下,让小人留在您身边吧。”
泉低声说着,她一刻不松地抓着我的腰带,随后她又伸出手,只见那张开的掌中还躺了一枚玻璃珠子。泉的手举得很高,月光也就轻而易举地落在她手中的玻璃球上,我拿起这靛青色的珠子端详一阵,片刻后又有物件滚落到榻榻米上的声音传入耳际。
我知道阿照是喜欢我的,从一开始就知道。如果没有十二年前的那场相遇,没有在那之后的步步为营,我正经历的生活可能不会是现下这般,我的人生可能会步入其他轨迹。
但是她选择了那条最危险的路,她义无反顾地跳入陷阱,我本可以赐予她死亡的解脱,可我还是没有那样做。
“你长得还真像以前的她。”
再过一阵就该迎接拂晓,在这依然看不清人脸的午夜里,泉额前的刘海再度散落下来。
我已经不需要亲眼去见证了,她的脸早已深深刻在了我脑海里。正是如此,我才想让她见识我脑海中的另一番天地,我要让她自愿踏上晦暗至极的黄泉路,我要粉碎掉她心中不该存在的希望,她会迎来自己真正的结局。
这是阿照的结局,也是这个国家所有武士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