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时间足够邢丞相全方位了解太子了。他很快在心底对太子的能力给出判断,这是位「扶不起的阿斗」。
若是太子能顺利继位,舅家不存,无人争权,邢丞相作为国舅爷,便有可能一手遮天,这是他最希望出现的局面。
然而云王却不是吃素的,封王好像也蠢蠢欲动,都是帝王亲子,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在这两人中,邢丞相希望封王能赢。毕竟是女婿,然而又清楚知道,云王胜算更大。
皇上身子骨三天好两天坏的,看着蔫不唧的太子,邢丞相对于前景颇有些担忧,想要做两手打算,生怕自己在太子这颗歪脖子树上吊死。
这还不算,腊月里某日,邢二姑娘半是含羞地找到父亲,说想要悔婚!
邢丞相觉得自己闻言一阵头晕。皇上定下的亲事,岂有他们反悔的道理?
女儿可是自己与太子产生关联的桥梁啊!他是想过给自己留条后路,但从未想过不把女儿嫁过去。
强忍着怒气,拿出哄未来皇后娘娘的恭谨态度,邢丞相细问女儿原因。
十六岁的邢二姑娘丝毫没沾染上父亲的油滑气,一派娇憨,天真可爱,有什么说什么。
她半年前偶遇平郡王顾采蓟,在彼此不知身份情况下偶有往来,渐渐相互倾心。
直到前两日,顾采蓟向她红着脸坦陈自己郡王身份,表示想要登门求娶,询问姑娘家门。
邢二姑娘仿佛这时才想起来自己有婚约在身,摇摇头拒绝了心上人,流着清泪说,请顾采蓟等她半个月再做打算,其余的什么都没交代。
所以,邢二姑娘这就来找父亲了,想要在半月内退婚,嫁给平郡王。
邢丞相边听边想,其实也怪不得女儿,他在御前常见到值守的顾采蓟,实在一表人才、英武不凡,而太子则相形见绌。
何况太子像是榆木疙瘩,不仅对女儿没什么示好,完全没有约出去游玩、时不时赠礼之类,对自己这个准岳父也是木呆呆的,视同路人。
邢丞相自然不能当下应许女儿,一面喝骂邢二姑娘胡闹,令她在府中好好反省,一面自己动起了心思,衡量此事发展下去的利弊。
想着想着,邢丞相时不时冒酸,顾采蓟那小兔崽子,怎么不声不响就撬了太子墙角,而且见到了姑娘父亲也就是自己,一样一本正经,毫无讨好意味。
顾采蓟到底是真的愿意冒着得罪皇上、太子的风险去抢准太子妃,还是闲来无事骗自家姑娘的?自己要信几分?
邢丞相想得最多的,是自己能从这变相的「一家有女百家求」中得到什么好处?只是恨自己再无第三个嫡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