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听闻到自己曾经托付身心之人的音信,孟氏只觉眼中突然盈泪,擦都擦不净,儿子的俊朗面孔都看不清楚了。她抖着嘴唇,声音颤颤巍巍:“真,真的么?他,他可好?有妻有子吧?”
柳庭璋这才发现,自己只看到郡主夫子写的一句话,他连生父如今具体处境都没问,就离席前来,被娘亲问了个哑口无言。
他有些羞愧,自己怎么如此沉不住气,像是毛头小子一般,一惊一乍的。
却不想,这本就是十七八青年应有的模样,平日的柳庭璋好像八风不动,实在太过老成。
待到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向郡主夫子详细请教后,柳庭璋自己将消息消化了好久。
原来生父已经出家了,无妻无子,生死不知,连他远在京城的家人都不提此人,个中缘由想必是一团乱麻。
他斟酌着将此事告诉了孟氏,吞吞吐吐说,自己想要近日上京。
秦秀才对于继子这个念头有些惊讶。按理说,柳庭璋要参加来年春天的会试,待到在息县过完正月再动身都不迟。
怎么突然想要在寒冬腊月上路?那样岂不是要在异地他乡独自一人过年了?
秦秀才不知道继子还没有报上名,从常规情理上劝了几句。
孟氏是知道内情的,明白儿子是想上京认亲,将自己户籍迁到生父家中以便赴考。
但是,真的要让柳县令家人知道他们母子么?会不会给柳县令抹黑丢脸?
若是柳县令生活如意,本人在京,也许孟氏还不会如此纠结,还会鼓励儿子去认亲爹。
但是一想到儿子要独自去面对听说非常清贵的一家人,孟氏只觉满腹惶恐,让她陪儿子一起,她更是不敢。
无巧不成书,孟氏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吓到,第二日就发热病倒了,满身滚烫,呓语不断,水米不进,吃什么吐什么。
父子二人找来医者,诊断是情志郁结,外邪入侵,只能慢慢调理。
秦秀才提前给私塾学生放了年假,在家照料妻子。
柳庭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求教于郡主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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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采薇没想到,柳庭璋娘亲被这个消息刺激病倒。顿时联想起自己父王,当年也是被突如其来的二子噩耗气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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