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情态让信觉得十分牙酸,他可不能允许父王母妃之外的人来拍脑袋顶,这柳庭璋,着实谄媚!
年轻人们精力旺盛,三人看看如今不过未时。虽说日头毒辣,好在山林里遮天蔽日,很是荫凉,正是散步好时机,便过院门而不入,错落着走进林中蜿蜒小路,闲话聊天。
下人们远远缀着,没有主子们的吩咐依然不敢上前,相当于三人密话了。
顾采薇与柳庭璋当着信的面也没有避忌,你来我往聊了好一阵子法家学说。
刚开始好像还是顾采薇占着上风。但是谈到兴起,信就发现,柳庭璋说出长篇大论来,妹妹有接不上的窘况。
信虽然不懂学问,不过观其言察其行,仿佛是柳庭璋更胜一筹、造诣稍深些,只是巧妙地让着妹妹,在哄着薇薇多说些话呢。
他听不下去,打断了两人的掉书袋,没好气地说:“你们当我这个大活人不在?师徒聊学问什么时候不行,你们即使相隔百里千里,还能日夜教学呢。现今难得面对面,不要辜负夏日风光,好好赏景,不要说那么艰深的话题。”
柳庭璋从善如流,一手为顾采薇拂开挡路的枝条,一面回头对信说道:“信二哥所言甚是。”
紧接着他又看向顾采薇,笑言:“夫子,有事弟子服其劳,学生敢问,夫子有什么吩咐?学生一定做到。”
顾采薇想了想,她锦衣玉食、花团锦簇的一个郡主,没什么需要徒弟效劳的。
为了激励柳庭璋,顺口戏言道:“那你好好做学问,明年会试考个进士,然后殿试夺个前三甲,什么状元、榜眼、探花啦,我作为夫子,就与有荣焉了。”
柳庭璋轻笑一声,言语倒是郑重:“夫子有命,岂敢不从。待学生考中,向世人昭告夫子恩德。”
实则科举哪里有那么容易?
顾采薇自从知道会试暗考法家学说之后,想着柳庭璋底子薄弱,自己在这方面也是半吊子师傅,他能在三十岁前考中就很不错。
届时为官一方造福一方也算功德了。至于所谓恩德,顾采薇听听就过去了。
功德?顾采薇想起自己教书育人的念想,不知道是不是三哥梦别时提过的积攒功德之法。
她装作不经意地问柳庭璋:“我记得,你与你父亲开办过私塾是吧?如今私塾就是由你父亲独自撑着?办私塾麻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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