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璋,我三哥,你知晓的,正月里生辰那位,这几日失踪了。】
鬼使神差,她紧接着写:
【我好想他。】
【我恨自己,没有劝住他,与某个不可说之人作对。也怪那人气到三哥了。】
【他生死不明,下落成谜,很可能与那人有关。我恨那个人。】
【母妃病倒了,我心疼母妃。】
【我觉得喘不过气来。】
【好像没有人能帮我们。三哥岳家,最该站出来的,曹。装聋作哑,前日来退还了庚帖。】
【他们不认三哥这个准女婿了。三哥因为这岳家,难受了三年。结果他们反而翻脸不认人了。】
顾采薇像是发泄又像是倾诉,笔下如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呼呼啦啦写出许多字来,直到她瞥见柳庭璋的回复,才像是回笼了几分神智。
已经自成一格的俊逸字体跳进顾采薇眼里:
【夫子!】
【夫子莫急,您慢慢说。直郡王?您是说,堂堂郡王,在京城中不见踪迹了?】
顾采薇冷静下来,回看自己上面写的一大篇,突然觉得羞窘,她若有所感摸了一下眼角,居然不知何时沾染了泪花。
肚腹又疼搅起来,像是谁的大掌在拧掐她,顾采薇觉得身上忽冷忽热,她打了个冷战,轻轻叫一声“识墨。”
丫鬟上前来,弯身凑近,刚要问郡主有何吩咐,就看到顾采薇面色不对,潮红一片。
识墨大胆上手摸了摸郡主流海下的额头,触手滚烫,大吃一惊喊道:“郡主,您在发热!”
顾采薇头晕欲呕,腰疼欲断,手脚发冷,感觉整个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到底神智里牵挂着事情,她狠咬下唇,出血都不觉,提笔写下:
【对。我身子不适,去休息了,庭璋不要惦记。】
「记」字甚至没写完,她已经无力地松开毛笔,任由笔头在纸上留下长长的、没有意义的一横,瘫软在丫鬟怀中,半睡半晕过去。
丫鬟们迅速将郡主合抱回房,安顿上床,求见王妃,请医问药。
御医叹息着告诉诚王太妃和诚王妃,幼薇郡主是忧思太过、劳累不堪,再加上葵水时期身子虚弱,才会高热昏睡,不算什么大碍,就让她好好休息,过后慢慢调养即可。
没人会想到,幼薇郡主竟整整昏睡三日。
御医五月初九夜里被叫到诚王府,五月十二黄昏又被请过去,都是为了幼薇郡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