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吉祥。我家庭璋也是星梦孩儿。”孟氏喃喃附和道。
信发现手边没有醒木,总觉得差些味道,急中生智,左右手一拍,掌声如鼓,起到提醒听众的作用,然后他才继续:“孟婶有所不知。这个说法,其实是盗窃了我家母妃的。就在同年正月,我家三弟顾值降生,也是满月宴上,我母妃信口说到了胎梦,正是星星。谁知半年后被淑妃拾了牙慧。”
“我父王为人一向谨慎,我追马不及,才有自己如今惹人嘲笑的下场。”
信不知为何说到先父,神情和语调都黯然下来,柳庭璋诧异之余,轻拍其肩以示宽慰。
“听说淑妃这般大张旗鼓,我父王想着八成是为皇子造势,就叮嘱母妃,自己胎梦再不能往外说,以免冲撞。我小时候常常见母妃因为此事觉得憋屈,与父王闹别扭。因此我从小就不喜淑妃母子。哼……”
信要讲述皇家之事,难免牵扯自身,说到后来,颇有自怨自艾之意,“结果我努力亲近大皇子,却发现自己跟错了人,唉。”
秦秀才呵呵一笑圆场,出言劝解道:“信先生待父母一片赤诚,其心可昭日月。年轻之人,犯错不算什么,还可待来日。”
柳庭璋想要再勾起信方才眉飞色舞说书的兴致,嘶哑着嗓音问道:“信先生刚说罢二皇子胎梦,不知三皇子胎梦又作何解?另外贵府平郡王和幼薇郡主,是人所共知的吉祥龙凤胎,不知他俩胎梦又是如何?”
信果然转移了注意力,接续说:“呵,淑妃照抄我母妃的胎梦,博了不少赞誉,当年的曹德妃、如今的曹皇后自然不忿。三年后,她二月中旬生下三皇子,自己虽然没有出面,但是安排其兄曹承恩伯四处宣扬,不等孩子满月,三皇子是太阳精魂托生的说法就传开了。”
“皇伯伯,啊,不是,当今圣上好像很吃这一套,哼,为他家幼子庆贺的动静可不算小,就是事到如今都不立为太子。”信说起争储之事,终于不复当初一心为着大皇子的执着。
看着眼前长辈紧张的神色,信说到「太子」时还是压低了嗓音,一句带过。
不过,信眼角余光看到,柳庭璋听着倒是若有所思。果然是当官的好料子,这敏锐程度让信叹为观止。
“说起我家四弟和妹妹,正好与三皇子同一年降生,与庭璋还是同月同日呢,相当之巧。他俩的胎梦,母妃从未对外说起,所以我也不得而知。
不过,就如庭璋所说,龙凤胎总是不同,待我日后有机会详细问问母妃,说不定他们兄妹的胎梦别有趣味呢。”
说到妹妹顾采薇,信想起柳庭璋时不时、若有若无的探问,便瞄了他一眼,意外看到,柳庭璋不知想起什么,一改方才严肃神情,面目柔和下来,满面笑意,甚至显现出了右侧酒窝。
柳庭璋注意到了信的视线,清咳一声、收敛唇角,貌似无意地追问:“信先生府上,人人都是天之骄子、皇亲贵胄,难得一母同胞,想必感情很好吧?信先生惦念弟妹么?”
“呃……”信合理怀疑,柳庭璋是想旁敲侧击地询问顾采薇、自家幼妹的情况。
“也不知道薇薇收到自己的信件了没,对于孟州之事,她到底是什么口径呢?”信心下暗想,眼前尚且不确定,只好哼呀几声、含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