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王重重点头,他正有此顾虑,争储实在是太过残酷的事件,柳祭酒只怕会是各方都强力争取的对象。
薇薇若是一直与二、三皇子同为柳祭酒的学生,恐怕难以独善其身。女儿是他的心头肉,他很想防患于未然。
诚王世子顾传,忍不住笑眯眯地为妹妹说话:“儿子觉得,父王多虑了。薇薇一个女孩子家,影响不了什么,他们总不至于拉她入局。”
对于弟弟们,顾传其实是有些意见的,他接着说:“说到接近皇子们,二弟前几日跟着大皇子去了京郊办差,至今未归。三弟刚十二岁,经营商铺已经有声有色,赚了银两赠给二皇子不少。
四弟舞刀弄枪,总是叫嚷着要保护二皇兄。咱们府上这几位,比薇薇离争储近多了。薇薇多喜欢读书啊,尤其是跟随柳祭酒做学问,上完课眼睛都是亮晶晶的,还是成全她吧。”
说到后来,顾传终于叹息出声,趁便拍拍顾采薇的发顶,感受妹妹柔软的乌发,心疼妹妹,难得这么一点儿爱好,怎么能不让她圆满呢?
诚王妃同意长子的说法:“王爷有空,还是先管管那三个浑小子才是。咱们薇薇满打满算,离及笄也就六年光景了,及笄了总不好再跟着柳祭酒学习,这几年就由着孩子吧。”
世子妃张氏深有感触,及笄、嫁人之后就由不得自己了,在婆家毕竟不比闺中那么自由。她微微低头,轻轻抚摸自己腹部,若有所思。
诚王自己其实也在犹豫,要不要这么谨小慎微?
女儿就站在自己面前五六步之处,正半抬着脸,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恳求的意味十分浓厚。她必然是想跟着柳祭酒学习的。
诚王想想王妃和长子的话,确实如此,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叮嘱道:“柳祭酒其实常常与我夸赞薇薇,聪慧灵透,对于学问有天生悟性。那还是学吧,不过,薇薇爱书成痴、钻研学问的名声在京城太过响亮,总是有些出头鸟的嫌疑。咱们以后一定要低调,将这名声慢慢淡了才好。”
顾采薇听到父王还让她学,小脸笑开,如同出水芙蓉,眉眼弯弯,像是星光跳跃。
她主动说:“那便不要请柳祭酒到王府来了,太过扎眼。每半个月,我从王府侧门出,不摆郡主仪仗,就坐顶小轿,到柳家拜访便是,悄无声息地去,悄无声息回。想必势利眼们能消停些。”
诚王点头首肯,他过几日就亲自与柳祭酒去说,顺便拜托这位老者不要对外宣扬女儿,想必柳祭酒会答应的。
孩子们向父母请安完毕,看父王、母妃没有别的吩咐,便告退,世子妃张氏与顾采薇手拉手一同出去,姑嫂感情倒是不错。
隐约还能听到张氏嘀嘀咕咕问:“薇薇,你看的那些书真有写保胎的啊?我近日总是恶心,不想吃饭,可有什么法子没有?”顾采薇也认真回应,声音逐渐远去,听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