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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柳庭璋似懂非懂的目光,秦秀才进一步解释:“现在的私塾,往往是像我这样考举人落第的落魄秀才开办的,自己都没学明白儒家经典,能教的不过是刚启蒙的幼童,四五岁、五六岁,教什么呢?就是字怎么念、怎么写,书中文字怎么断句,所谓句读之师。其实是侮辱了夫子这个称呼。”

“真正的夫子,应该是能够将知识深入浅出地讲给学生听,传递格物致知的道理,解答学生的疑惑,像是天上指路的北斗星一样,坚定、明亮、给人希望。因此我不敢妄称任何人的夫子。”

柳庭璋若有所思,追问:“爹,秀才和举人,有什么差别呢?”

秦秀才索性拿出纸笔,边写画勾勒,边给柳庭璋讲解朝廷取士的层层筛选制度。

此时科举考试,共分四阶,分别是院试、乡试、会试和殿试。

院试由各县自行组织,往往两年一次,主考帖试,就是四书五经范围内的填空题,加上长官面试作为复试,考中了得到秀才身份,踏入士的门槛。

这一层,说是考记忆力并不为,要求的是对四书五经背得滚瓜烂熟。

然后是各州府组织的乡试,三年一办,往往在八或者九月秋收前,因此被称为「秋闱」。

秀才们才有资格赴籍贯所在地的州府去考试。要连考两日,一日一场。

两日里,考生都在吃住在一人一间的号房之中。

第一场是从四书中选一句话,要求考生围绕这句进行阐述释义,写出一篇言之成理的文章来。

第二场从五经里出题,规定文体,从诏、判、表、诰中限定一种体裁,考生需得在一日内写成。

乡试考中的被称为举人,有了捐钱做散官的资格,也有了参加更高一层的会试资格。

会试和殿试都在京城举办,也是三年一次,紧紧相连,称为「春闱」。考中的称为进士,可以授官,前三甲是状元、榜眼、探花。

秦秀才感慨着,乡试就难住了绝大多数的贫民子弟。所以平头百姓供养出个秀才还算可行,但是举人往往就是出自名门了。

一来单单背书还算容易,但是如果没有老师指点,看着满篇之乎者也,断句可能都断得不对,更谈不上明白其中深意了。举人所必须有的理解经典这一要求,卡住了大部分自学之人。

二来乡试提到的所谓诏表等文体,说来不难,但是总要知道它长成什么样子,多见过几篇,才能照猫画虎。

一般人,除了县衙贴出的告示之外,哪里能见到什么官场行文呢。自然觉得难学难下笔了。

秦秀才自己是在乡试里受过多番挫折的,将其中难处给柳庭璋讲得一清二楚。

这段时日过来,他自然看出了继子想要求学的渴切,也发现柳庭璋是个天分超然、一点就透的好读书苗子。

但是贫寒子弟在科举路上分外艰难,缺少大儒教导,往往能考中秀才就算到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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