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说说笑笑地斗着嘴,坐在上首的顾南漳轻咳了一声,正色道:“好了,我们来说说正事吧,琋儿,你的行李收拾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顾琋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爹,是我们的安排有了什么变故吗?”
顾琋从汝阳被救回来后,全家人都对这件事讳莫如深,不仅“宝儿”这个小名再也不提,顾琋失踪这几个月的行程也做了掩饰,只说她去了江南外祖父的老家。
这两年来,为了不泄露自己的行踪,也为了挽回前世的悲剧,顾琋一直深居简出,为改善顾家和孟凭澜的关系绞尽脑汁,也为了大宁的安危出谋划策;在她成功预测到了西戎和北仁的叛乱之后,对她后面所说的话,顾南漳也从怀疑到了信任,开始逐渐改变了对孟凭澜的固有看法。
一个月前,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这两年的殚精竭虑终于告一段落,前世她欠孟凭澜的,总算这一世还清了。
为了避免日后在京城和孟凭澜或是汝阳王府的人偶遇被认出身份,她和顾南漳商量,打算去江南避上个一年半载的,到时候看看情况再决定要不要回京城。
再过几日,就是她出城的日子,她可不希望有什么变故。
“没有,”顾南漳安慰道,“你还是按照原计划出城,随后我和你母亲也会跟着一起过来陪你。”
顾琋吃了一惊:“为什么?爹,你不用上朝了吗?”
“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和你一起南下,”顾南漳沉声道,“你一个人去,我和你娘都不放心,而且,我再留在朝堂也没有什么意义,我和孟……陛下明面上一直交恶,以前我还写信骂过他,他就算再大度也会心存芥蒂。而且,他汝南王府过来的臣子中能人辈出,必定不甘屈居我之下,还是我知趣点,自动让贤还能得个体面。”
“爹,不可能,他不是这种小心眼的人,他……”顾琋呐呐地住了口,她忽然想起以前的几次试探,孟凭澜的确对顾家的人嫌弃到了极点,还屡次嘲笑她,她还真的不敢保证,孟凭澜能收起那份偏见,不偏不倚地对待顾南漳和她的两位哥哥。
“我也已经快到知天命之年,以前一直忙于公务,都没时间好好陪陪你母亲,现在正好,一起回江南过过休闲日子,”顾南漳笑了起来,“非灏,梓宥,以后就要靠你们年轻人了,你们俩要抛开对陛下的成见,好好做事,为陛下、为大宁成就一番伟业。”
顾非灏和卫梓宥对视了一眼,神情复杂。
“爹,陛下他准了你的请辞?”顾非灏眉头微皱,有些不甘心地问。
“还没有,”顾南漳笑着道,“我毕竟曾是他的老师,又是三朝元老,他总要做做样子,不过应该也快了。”
顾琋心里难过,眼圈微微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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