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糊,说明在现实中,黎望潭也记不清她的脸,记不得她的举止特点,只记得绿衣和寡妇。
这姑娘能让黎望潭弃宗门而去,为何他什么都不记得?
而且,黎望潭叫她“阿姐”。
初霁可不认为他的阿姐称呼出于某种情趣。
她叫沈七姐姐,是故意的。但黎望潭的语调,如同清晨时弟弟吃早饭时,看见姐姐进来,脱口而出的平凡问候。
初霁在黎镇当陪练那么久,没听说过黎家主还有个女儿。大家讳莫如深,避而不谈。
初霁摇头:“不知。”
黎望潭停顿片刻:“她还活着吗?”
“不知。”
黎望潭:“我想陪着她。”
初霁声音发冷:“为什么?”
黎望潭目露担忧:“她是个寡妇,除我以外,没有依靠。”
此话既出,毛蔷一拍额头:“完了,初老板,他真的没救了。”
初霁低声道:“莫慌,看我的。”
她深吸一口气,忽然面色凄凉,软了声音:“其实,我也是个寡妇。”
毛蔷:“?”
初霁声泪俱下:“我丈夫抛下我死了,我一个人孤苦伶仃,还要带你们跑商。可你、你当初对我那么好,还发誓要养我,现在遇到其他寡妇了,就跟她跑了!”
黎望潭:“……”
他很确定面前女修在说谎。
但听见“丈夫死了”这个词,他心底里不由泛出一丝酸涩。
初霁:“你得帮帮我。”
黎望潭面色纠结,最后长叹一声:“好,我该如何帮你。”
“阻止屠龙会。”初霁说。
黎望潭蹙眉:“太迟了,屠龙会已经开始了。”
“永远都不迟。”
初霁解释他们死而复生,在幻境中轮回,每死一次,都会丧失记忆。
但幻境毕竟是幻境,时间流逝得很奇怪。
初霁都死过一次了,在毛蔷看来,这三个月没有任何事发生,也没感到时间重启。
“这是我们的突破口,如果我们任何一个人死了,记不得之前的事,其他人就要找到他,以神魂发誓,告知他一切。”
黎望潭:“其实有个更简单的方法。”
“神识烙印。”
将想说的话封存起来,烙在神识里,只要动用灵气,就能看见烙印。
初霁笑道:“都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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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
天际边,数万脚踏飞器的修士如飞鸟,黑压压掠过苍穹。
遮天蔽日。
人群中一柄飞剑不起眼地歪斜,上面的修士手忙脚乱,差点跌落半空。
“道友,小心啊。”身旁的姑娘扶了他一把。
那修士张开嘴道:“谢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