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扮演魔修的人呜啦啦说了一大堆话,举起手中钢叉,空中浮现几簇火球,倏然变成云烟,又作雨落在地上,如此云变雨,雨变火,火变烟,烟中浮现不同的场景。
初霁看得津津有味,还取出一枚铜板丢过去。
沈七冷眼道“不过是骗人的。”
初霁可不认同“骗人又如何,感受是真的。”
黎望潭“她只是惊讶你居然舍得付钱。”
初霁“……”
她有那么抠吗?!
三人逛吃逛吃,到半下午,沈七忽然看了眼天色道“我该走了。”
她说完就和初霁黎望潭道别,独自离去,丝毫没给两人挽留的机会。
初霁看着沈七背影没入人海,脑子有点懵。
“她……有急事?”
黎望潭垂下眼,片刻道“你觉得沈七是个什么样的人?”
初霁嚼着糖,想了想“她也不是不爱说话,情绪也常常挂在脸上,但我总觉得,她好像和我们隔了一层。可能她总戴幕蓠吧。”
黎望潭微微叹气“沈七绝不是表面所见的模样。”
初霁好笑“那你知道她真正模样?”
黎望潭坦诚“只知道一点点罢了。”
初霁耸肩“相比沈七,我更想知道沈家大公子是什么样的人。”
毕竟,越澜还在他手上。
黎望潭斟酌着用词“沈家大公子,平生只为纵情欢欲而活。”
初霁撑起下巴。
沈家大公子宅院占地极广,每当夕阳西下,镀金的阁楼自十里开外都能晃瞎人眼。
院中一处冷清的角落,丁香夫人缓步走来,她云鬓垂落身前,露出一段雪颈,淡紫色衣袍拂过荒草。
吱呀一声,屋门被她推开。
夕阳照进沉闷的屋里,灰尘飞散,丁香夫人来到床前,垂眸看着床上消瘦的身影。
那姑娘躺在床上,别过脸,不看来人。
“越澜。”丁香夫人声线冷而轻柔,“起来吧。你已经五天没吃饭了。”
越澜闭着眼,半截脸掩在昏暗的阴影里,一线夕阳照亮她干涸的嘴唇,凹陷的双颊。
她不说话,丁香夫人兀自打开食盒,取出盘碟淡粥和温水,一一摆在桌上。
越澜笑了一下,短促而无声。不知为何,丁香夫人就是注意到了。
“我知道你想死。”她淡淡道,“但就这么死了,沈郎也不会在意。”
越澜睁开眼,哑声道“我何需他在意……你倒挺在意他,那你去在意好了!”
“我自然在意我的郎君。”丁香夫人波澜不惊,坐在桌边,给自己盛了一碗粥,细细吹,细细喝着。
越澜突然笑出声,越笑越哑,最后喘起气来。她捂着眼睛,谁也不想看,谁也看不见。
半响,她以气声道“你就好心放过我吧。这个世界上,我在意的人,全都没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