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青解释了一句,冲林音招招手,“快见过殿下,过来坐罢。”
“祁王殿下安好。”在沈睿不明的眼神下,林音老实了许多。
“宿州城乱,韶宁妹妹人生地不熟,还是不要乱走……”沈睿却突然笑起来,“不过……妹妹昨日还口口声声唤本王祁王哥哥,今日又变成殿下了?这生分得也忒快了些。”
谁口口声声了!
林音悔不该呈口舌之快替他看相。
只得又低了低头,小声喊了句「祁王哥哥」,便飞快地跑去岚青身边坐下。
沈睿继续看舆图了,不明的视线却又从岚青处传来。
林音想着沈睿耳力极好,本来想解释几句,也不敢说话了。
岚校尉特别好说话的,她待会儿再同他多说几句好话便是了。
有方图纸便摆在桌几中央,林音探着脑袋往图纸上看,扯开话头,“这是……想要开凿水渠?”
方主簿道,“不错,老夫与殿下仔细勘察了舆图,发现上京城与宿州地形极为相似,可此次大旱却未曾波及上京,想来是御河之功,渭水和金水离宿州最近,若是能在渭、金之间,穿凿一条灌溉渠道,定能沃野千里,再无凶年。”
林音思虑着,“只是穿凿水渠,劳民伤财,宿州此次大旱已然快将国库掏空,匈奴那边又虎视眈眈,想来,圣上是不会恩准的。”
方主簿终是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赞许道,“若直接从御河引流,将御河改道呢?”
林音仍是摇头,“御河紧聚上京城内的龙气,保上京百姓安居,方主簿认为,圣上会做有损龙气一事么?”
沈睿瞧着她,“那韶宁妹妹可还有别的好法子?”
林音托腮想了一会儿,才道,“幼时总听父亲说起去边关打仗时,条件艰苦,将士们好几日也饮不上一口水,后来当地人民便开掘出井渠。
可以将地下之水、渗入地下的雨水还有积雪融水一类引出地面,供人们使用。方主簿觉得这个可行吗?”
林音目光灼灼地看着方主簿,沈睿不满地敲敲桌子,“分明是我问得韶宁妹妹,妹妹怎只同方主簿讲话?”
林音小心地瞥着岚青,只见他又开始板起脸,抱肩靠在椅背上坐着,不言一语。
林音恨不得沈睿马上闭嘴,亏她先前还觉得他满身清贵。
好在方主簿捋捋胡子,叹道,“县主今日所讲,老夫倒是从未听过,很是有趣。县主可有图样?”
“小时我见父亲画过,还有些印象,今晚我细想一下,将其画出,明日便送来给方主簿。”
方主簿站起来,弯腰朝林音行了一个大礼,“若此计可行,老夫便先替宿州城的百姓谢过县主了。”
林音也慌忙站起将方主簿扶起,“您这可折煞我了,若真能解宿州之忧,我也是极其开心的。”
“县主进来时,老夫并未起身向县主行礼,是老夫目光短浅,还望县主勿要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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