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觉得发怵的是,她不知道她真诚以待的周禹,是不是有跟她说过一句真话。
昨天听说生过水痘也有传染概率后,周禹说店里有急事,是真的有急事吗?
她每次稍微跟原城走近一些,周禹便一脸担心地提起原镇会找麻烦?是真的只担心她的安危吗?
还有上次她发现他卖店,周禹也温柔地笑笑说就是怕你内疚才不告诉你是为了帮你凑钱卖掉的。
越想越心寒,密密麻麻的恐惧感和荒诞感袭上心头。
那还有多少细节是她回忆不起来的?
李可薰又看了眼刚刚龚贝岭塞给她的那张照片。
确实只拍到周禹在工作的背影,确实是张偷拍,但两张偷拍里挂钟时间相隔一两个小时,窗外是一片夜色,若仅仅是一般的关系,龚贝岭怎么可能逗留那么久?
李可薰看着看着,忽然注意到照片中角落里放着的一个布袋子。
这下李可薰忽的觉得自己呼吸都滞住了。
心头的恐惧感开始跟轰然倒塌的高楼一样将她掩埋。
李可薰强行按住自己有些颤抖的手,更加仔细地看向这个布袋子。
这是上次妹妹被人挟持时,李可薰用来装赎金的袋子。
为了让钱不要露出来,李可薰当时在那个布袋子上扣了一个别针。而现在照片里的袋子,很明显跟她装赎金的袋子是同一个。
她的赎金是给劫持李可衣的歹徒的。
按照那些人的要求放在路边的垃圾桶旁,那群人收了钱才放人。那这个袋子,为什么会出现在周禹的房间里呢?
李可薰又想起某次在周禹车上时,周禹皱眉地问电话那头:【怎么会被警察盯上?】
也想起当时南星阔提醒李可薰,说最近女学生失联新闻频繁时,周禹也在旁边。
更想起那天她跟原镇打电话时,原镇丝毫没有提起妹妹的事,就好像没有挟持过李可衣一样。
李可薰扔了照片,她再也不敢想下去了。
寒意透得她一身鸡皮疙瘩,即便四面窗户都关着,即便她穿得严严实实的,她依然觉得冷。
到底要多深的心思才能这么些天没说一句真话?
她一直不敢往原城那边迈一步,以为是原镇在阻挠,可原来,带走李可衣的根本不是原镇?
李可薰冷到窝进被子里,她蒙着头,阻止自己越想越恐惧。
手脚都冰冷,连被子也捂不热。
这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
李可薰挣扎地起身,听到门外有人在喊:“你好,外卖。”
她没有叫外卖。
正疑惑时,手机响了起来,是周禹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