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受伤直到麻木，习惯卑微甚至自贱，习惯绝望还抱希望。

李可薰再看手机，冰敷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她转身去翻外擦的药水：“这么看来，你哥其实是怕你还念着想着某个不可能的人，怕你一头热地冲过去，结果变得跟他一样吧。”

原城盯着在塑料袋里翻药瓶的李可薰，又转过视线看空气：“他想多了，要冲上去我早去了，还用得上等到现在。”

李可薰噗嗤一笑：“那不是你哥威胁说不让吗？”

原城被拆穿地咳了声，又严肃地补充：“不全是，很多方面吧。我自己也不想继续。”

李可薰打开药水瓶，倒出一些药水在左手心：“为什么？”

原城顿了顿：“喜欢她本来就是个乌龙，后来又搞清楚了她眼里除去南星阔连颗沙子都装不进，觉得喜欢得也没多深吧，没必要抛弃自尊去求一个明知道不会有结果的结果。”

李可薰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沾了沾左手心的药油，她笑出声：“我怎么觉得你可能是已经被拒绝过了才放弃的。”

这下原城是真的呛到了。他咳了半天，还想说点什么反驳，突然感觉李可薰的手伸了过来。

纤细而白皙的两指抹着药水，匀速在原城的手臂上顺时针揉动，肤色与原城的形成鲜明对比。李可薰的指腹触感柔软，动作也温柔而缓慢，集中于原城手臂一点的药水被李可薰的手指一点点抹开到周遭的皮肤上，她在他手臂上每划一个圈，原城都觉得被碰的地方传来一阵发痒的战栗。

原城有种自己的伤势加重的错觉，因为李可薰越给他上药，他越感觉自己的手臂快要僵住不会动了。更加令他难以招架的是，为了方便药效，李可薰按摩药水的手指渐渐换成整个手掌，原城不知道是那双手温度太高，还是伤口在发热，连带着脸都发热。

本来等人应该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但李可衣站在一边欣赏原城的表情，觉得丰富多彩极了。

她家姐姐埋头上药，心无杂念，她这未来姐夫却演了好大一出内心戏。

刚被姐姐碰到的时候是一脸避之唯恐不及的惊慌，被姐姐警告不要乱动后演化为全身紧绷的紧张，习惯上药力度后，趁着姐姐低头上药，又抿起唇角的弧度，变成长久的，深情的注视，最后他终于放松了下来，咬着唇像是憋笑，一脸暗爽的模样。

李可衣确定她没有用错词，“暗爽”两个字足以准确表达原城现在的模样。

脸上挂着有点傻的笑容，李可薰微微抬头，他就又严肃回去，但没一会儿，就又十分开心地自己乐起来。

李可薰松开手，合上药瓶，用湿纸巾开始擦手：“好了。”

原城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啊？就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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