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的大臣想不通地对着几个交情好的大臣嘀咕道:“这怀州天高皇帝远的,回来干吗呢,这是生怕自己不会被卸磨杀驴吗?”
他身旁的几个大臣也是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
“就是啊。”
“这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皇上为何要答应呢?”
皇帝难道不是指着把岑隐发配边疆才命他去怀州的吗?!
皇帝也好,岑隐也好,这两人照理说都是聪明人,怎么会做这么不明智的事呢!
那些大臣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议论纷纷,一个个都是惊疑不定,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是否这其中还有什么他们没看到的暗潮汹涌呢。
更令他们不安的是,岑隐的归来会对原本还算安稳的朝堂产生怎么样的影响呢?!
看着周围喧嚣不已的朝臣们,端木宪的心里更是说不出来的复杂。
他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抚了抚衣袖,朝金銮殿外走去。
自岑隐去岁四月出发去怀州,这弹指间,都过去一年半多了。
这段日子来,端木宪话里话外地试探过端木纭,但是端木纭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安之若素。
本来端木宪以为只要岑隐不在京里,两人见不上面,这时间久了,端木纭就能慢慢地回过心来,能想明白的,结果又是自己一厢情愿地想多了。
他这大孙女就像是中了名为岑隐的蛊似的,非要在那一棵树上吊死!
算算日子,皇帝这道旨意一送出去,岑隐最快怕是这个月底就要回来了……
只有不到一个月了,大孙女还有可能改变心意吗?!
端木宪简直快要愁死了,失魂落魄地走出了金銮殿,停在檐下。
今天的天气阴沉沉的,空气有些闷,压得端木宪的心口又沉又闷,浑身不痛快。
端木宪无奈地对着南方的天空长叹了一口气。
这时,比他落后了两三步的游君集快步追了上来,瞧他愁眉不展的,就问了一句:“老哥,你在愁什么?”
端木宪转头默默地看游君集,又叹了口气,为自己掬了把同情泪:谁也不会明白他的心思!谁也不会懂他有多难!
端木宪继续踩着汉白玉阶梯往前走去,游君集与他并肩而行。
游君集方才也就是顺口一问,既然端木宪不说,他也就不问了,笑呵呵地话锋一转:“老哥,我家的三孙子,你到底考虑得怎么样了?”
“他虽比你那大孙女小两岁,但是性子沉稳,品性端方,也是个心里有主意的。去年恩科他没下场,也是他自己的意思,觉得自己年纪还轻,与其不慎中了同进士,还不如再静心磨砺几年,下一科的把握也大些……”
“你瞧,这孩子不错吧?”
“现在多少年轻人那都是性子浮躁,觉得非要快点考个进士出来,才能证明自己是少年英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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