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岑隐下令火铳营在大越城外扎营安顿,自己带着东厂与锦衣卫进了城,随罗其昉二人一直去了原南怀王宫。
反正这王宫空着也是空着,罗其昉和骆光清都是把这里当做办公的衙门用。
岑隐远道而来,他们能招待他最好的地方自然就是这里了。
三人目标明确地来到了王宫的正殿,一坐下,岑隐就开门见山地问道:“这半年来,怀州的民生如何?”
罗其昉对答如流地回道:“过去这几年南怀为了扩张,连年征战,导致不少壮丁战死沙场,还有大量百姓死的死,逃的逃,我们重新令人修订了户籍,户口上的壮丁约莫减少了一半。”
“财政呢?”
答的还是罗其昉:“春税已经收上来了,州库富足,约有三百万两白银。下官已经下令,广开善堂,令那些家中无壮丁的人家有个安身立命之处。”
官逼民反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那些个最普通的百姓只要能活下去,自然就不会造反。
岑隐紧接着又问了军队与怀州各族的事,罗其昉与骆光清皆是对答如流。
“苏娜那边现在怎么样?”岑隐又抛出了第五个问题。
骆光清答道:“苏娜与慕祐景还在舜桦城,”说到慕祐景时,骆光清眼底掠过一抹轻蔑的光芒,“原本投效她的泰西族族长对她颇为不满,挑唆达维族另立新主。另外,最近又有一伙从南洋来的怀民前去舜桦城,不过就两船人,成不了气候。”
岑隐随后又抛出了好几个问题:“泰西族族长为何对苏娜不满?他与达维族族长交情如何?”
“还有,那伙从南洋来的怀民又是从南洋哪国来的?是何身份?又为何求见苏娜?”
“……”骆光清与罗其昉二人哑口无言,答不出来。
岑隐神情平静地看着他们。
两人冷汗涔涔,汗滴肉眼可见地自额角渗出,心里不禁感叹:岑隐当年以未及弱冠的年龄就手掌司礼监与东厂,权倾朝野那么多年,这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感叹的同时,两人又暗暗地埋怨自己:是他们能力不足,在岑隐面前丢了皇上的脸。
殿内静了一静。
只听殿外传来风拂花木的沙沙声,以及雀鸟振翅飞过的声响。
岑隐端起茶盅,慢慢地喝着茶,狭长的眸子里精光闪烁。
骆光清与罗其昉这两人果然还是太稚嫩,若是怀州无事,慢慢练手也成,但若出了丁点意外,他们就容易手忙脚乱,比如去岁苏娜突然连同几族一起自立为王时,骆光清与罗其昉明显就乱了方寸,行事畏畏缩缩,不够杀伐果决,以至于多用了两个月才控制住怀州的局面。
岑隐浅啜了两口茶,就放下了茶盅,淡声道:“本座要在三天内知道这些!你们可以下去了。”
他随手把骆光清与罗其昉两人打发走了。
“是,岑督主。”骆光清与罗其昉皆是起身,对着岑隐作揖,告退了。
两人从正殿出去后,这才发现外面的天空已经彻底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