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端木纭则平静得很,一派坦然地看着小贺氏,就仿佛在看一个疯妇一样。
端木纭越是平静,小贺氏越是生气,急红了眼,只顾得上骂:“丧妇长女无教戒也。你这个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小贱人!”
“我绝对不会让我的女儿白死……就算把你千刀万剐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小贺氏越来越激动,叫嚣,谩骂,骂得难听极了。
外面围观的那些百姓学子们见小贺氏说起女儿时形容悲切,起初还有些同情她,后来听她言辞粗鲁恶毒,神情就变得微妙起来。
“这些个官宦人家的诰命夫人骂起人来,也与泼妇骂街无异嘛!”
“就是就是。”
“我瞧着,她这样子不像是为女儿讨回公道,倒更像是在撒气!”
“不是说有人证物证吗?证据呢?”
“……”
那些议论声也传入了端木朝的耳中,他立刻就感受到气氛有些不对。
他是男人,虽有丧女之痛,却远比小贺氏要理智得多。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本来他们是想倚仗那些学子推京兆尹一把,让他不能包庇端木纭姐妹,可是让小贺氏再这么闹下去,只会适得其反,把这些学子推到他们的对立面。
端木朝皱了皱眉头,连忙喝住了小贺氏:“夫人。”他一把抓住了小贺氏的手腕,给她使了一个眼色。
“大盛律,杀人者死。端木纭就算是国公府的姑娘,就算她的亲妹子马上就要成为大盛皇后也不例外。”端木朝意味深长地提醒小贺氏。
然后,他转头看向了正前方的京兆尹何于申,作揖道:“还请何大人为枉死的小女主持公道!”
端木朝的声音铿锵有力地回响在公堂上。
“对对!”小贺氏点头如捣蒜,眼神怨毒,“何大人,您快判这小贱人斩刑!给我女儿偿命!”
端木朝眼角抽了一下,很想让小贺氏少说几句,然而此时此地,也不是训妻的好时机。
端木朝铿锵有力地正色道:“何大人,我有人证!”
何于申的头开始隐隐作痛,觉得自己运气太差了,竟然摊上这事。
这件案子要是处理不好,也不知道自己是会致仕呢,还是被抄家呢?!
何于申忍不住胡思乱想着。
现在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端木朝明确说自己有人证,何于申也只能敲了下惊堂木,朗声道:“宣人证!”
在风火棍捶地的声音中,人证被衙差押上了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