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他趁着礼部给端木绯下聘,跑去求父亲,父亲便给他安排了一个差事,让他去陇州洪县做一个小小的同知。
收到这道凋令时,端木朝差点没气疯。
他原本是四品京官,现在却被贬到那等穷乡僻壤做一个从五品的同知,这哪里是让他去办差,是父亲在惩罚他、折辱他呢!
端木朝当然不想去,但是吏部的公文已经下了,他若是不去,就会得罪吏部的人,接下来怕是更没有什么好差事了。
端木朝这几天都在为这件事烦心。
他也想过再去求父亲一回,却也知道父亲恐怕没那么容易再帮自己一次。
也许这次的事可以成为一个转机!
要是父亲一生气,把自己的差事弄没了,对自己而言,反而是一件好事。
更甚者,若是父亲为了平息长房的丑事,愿意给自己再换个好差事作为条件,那就更好了!
砰砰砰!
端木朝越想越是激动,心跳加快。而他也能借着这个机会给女儿讨回公道。
杨旭尧见端木朝的样子,就知道他动心了,眸底飞快地掠过一道异芒。
跪在地上的夏堇不着痕迹地抬眼朝他看了一眼,又低眉顺眼地垂下了眸子,继续跪着。
小贺氏愤愤地甩开了端木朝的手,声音更加尖锐,“端木朝,你就惦记着你那点差事!”
她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母狮般,迫不急待想要去京兆府告状,但是,才走出两步就被杨旭尧拦下了。
“岳母,您再听小婿一言。”杨旭尧好声好气地劝小贺氏道,“绮儿现在还昏迷着,等她醒来时,一定会见自己的爹娘的。”
想到躺在榻上气若游丝的女儿端木绮,小贺氏停住了脚步,又按耐了下来,眼眶再次盈满了泪水。
小贺氏颓然地在端木朝身旁的圈椅上坐了下来,捻动着佛珠,念念有词地念着佛经。
须臾,一个青衣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跑进了屋,对着杨旭尧屈膝禀道:“三公子,千金堂、回春堂的大夫来了,人已经进门了!”
“请,快请!”杨旭尧精神一振,连忙道。
端木朝和小贺氏也被转移了注意力,皆是翘首以待地望着屋外。
不一会儿,另一个丫鬟就领着两个头发花白、提着药箱的老大夫匆匆地来了。
小贺氏心急如焚,连忙上前招呼那两位大夫:“两位大夫,可务必要救救我那可怜的女儿。”
“老夫一定尽力而为。”老大夫客客气气地说道,谁也不敢打包票。
“里边请。”
于是,端木朝夫妇俩又匆匆地领着两位大夫进了内室去看端木绮。
杨旭尧默默的落在了最后方,看着端木朝夫妇俩慌慌张张的背影,眼神更深邃了,浑身散发出一股莫名的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