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血浓于水,儿子都是亲生的,端木宪也不可能真得舍了,不管他们的死活,总是要顾忌一点父子情分。
说得难听点,就算端木宪对几个儿子真狠得下心来,也得为端木绯考虑,端木家现在算是后族了,为了端木绯的名声和将来,他也不能这么做,不得不投鼠忌器。
毕竟瓷器不与烂瓦碰,他不能为了几个不孝子,让端木绯被言官的唾沫星子淹死,让世人对端木绯心怀质疑,让史书上在记下这位皇后的同时留下难看的一笔。
这一点,无论是慕炎,还是岑隐皆是心知肚明。
慕炎负手缓行,倒也不为端木宪担心,笑吟吟地说道:“这件事就让祖父自己处置吧。”
岑隐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
无论是岑隐,还是慕炎,对端木宪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端木宪从来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他让端木朝去吏部,怕是还有后招。
端木朝想要左右端木宪,恐怕没那么容易!也不想想端木宪要是那么轻易就会被人摆布,他也不能爬到首辅的位置了!
话语间,两人已经来到了重华宫,一株株粉桃在风中摇曳。
今日,阳光明媚,春光灿烂,馥郁的芳香随风弥漫在空气中,令人精神一震。
慕炎一边往里走,一边随口吩咐檐下的一个小內侍:“去备些酒水。”
小內侍即刻领命。
两人去了东偏殿坐下,岑隐亲自把食盒里的四菜一糖端了出来,香椿炒鸡蛋,烤鹿肉,葱香鲫鱼脯、菜薹炒腊肉和枸杞双菇乌鸡汤,不过是家常小菜,但每一道菜都是他喜欢吃的。
岑隐看着这几道菜,眸光柔和,心情又好了三分。
慕炎飞快地将这些菜肴扫视了一遍,也看了出来,唇角翘了翘,笑呵呵地说道:“大哥,都是你喜欢的!”
岑隐淡淡地斜了他一眼,觉得后悔了。他还不如带回去自己慢慢吃呢。
慕炎还在自顾自地说着:“大哥,我跟你说啊,伸手不打笑脸人,祖父不是嫌弃你吗?你给他送礼呗,拿人手短,祖父知道你的心意,自然就心软了。”
“我啊,自打和蓁蓁订婚后,这些年别说各种节礼,得了什么其他的好东西,那也是记着给祖父那边送一份的。”
“反正,祖父他也就那么爱好,字画、算学、茶叶、西洋怀表……”
他好心地给岑隐传授经验,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不失轻巧的脚步声。
慕炎还以为是酒来了,结果是另一个中年內侍捧着一道折子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