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培中自是不敢去找岑隐的,他就是辞官那也不敢去找岑隐啊,那跟找死也没什么差别了。
范培中硬着头皮道:“皇上,臣并非此意。”他的声音仿佛是从牙齿间挤出来的,“臣这就回去再改改仪程,尽快交一份新的给您。”
范培中哭丧着脸走了,次日一早,就又递了新折子去御书房。
在慕炎的翘首以待中,终于到了二月二十日,正式下聘的日子。
端木府中,从昨日起,就是喜气洋洋的,府中上下都在做着各种准备,只等待礼部来下聘。
一大早,端木家就敞开了正门,下人在门前门内张灯结彩,忙忙碌碌,一看就是府中有喜事,就有一些好事的路人跑来打听今天有什么喜事,没准也能讨个彩头,沾沾喜气什么的。
一听说是礼部要来给未来的皇后下聘,那些路人皆是两眼放光,要么就干脆不走了,等着看热闹,要不就跑去呼朋唤友。
端木府的大门口越来越热闹。
吉时是在下午未时。
虽然还有些时间,但是下人都已经迫不及待了,那些管事嬷嬷更是反复在府中巡视了几遍,生怕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相比之下,端木宪反而从容得很,看看书,逗逗鸟,就仿佛今天是个再寻常不过的日子。
直到大管事突然急匆匆地来了,脸色很是难看,他快步走到端木宪身边,附耳禀了两句。
端木宪唇畔的那抹笑意霎时就消失了,脸色一下子变得不太好看。
一旁伺候茶水的大丫鬟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也不由得咯噔一下。
端木宪放下手头的书册,霍地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朝书房外走去。
大管事连忙也跟了上去。
一主一仆一路无语,越走越快,一直来到了大门处。
此刻大门内已经围着不少端木家的下人,一个个都往大门外看着,神情古怪。
这些下人一看端木宪来了,赶忙往后避开,自动地给端木宪让出了一条道。
朱漆大门大大地敞开着,端木宪一眼就看到一男一女肩并肩地跪在大门外,正是端木朝与小贺氏夫妇俩。
他们的举动也吸引了不少好事的路人,一窝蜂地朝这边围来,府外喧喧嚷嚷,嘈杂不堪,路人全都对着端木朝夫妇俩指指点点。
端木朝与小贺氏也同样看到了大门内的端木宪,夫妇俩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端木朝扯着嗓门嚎啕大哭起来:“父亲!母亲重病了,快要不太好了,求父亲念着以前的夫妻情分,看在几个儿女的份上,陪我们回去看看母亲吧。”
小贺氏捏着一方帕子,不住地拭着眼角的泪花,眼睛红彤彤的,哽咽道:“父亲,母亲以前是有错,但是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您就去看看母亲吧。母亲她知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