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岑隐突然动了,牵着端木纭的手继续往前走去。
端木纭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唇角翘得更高,笑意蔓延到眼角眉梢。
她的笑容那么温柔,那么璀璨,仿如那阳春三月的春晖。
一路无语。
两人在岑隐的引领下一直来到了帝陵东北角的副陵。
岑隐把灯笼放在了一边,在偌大的墓碑前跪了下去,端木纭也跪在了他的身旁。
两人恭恭敬敬地对着墓碑行了三跪九叩之礼。
行过礼后,岑隐抬起头来,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前方的墓碑,神情凝然不动。
他依旧没有说话,但是浑身的气息却发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透出一股子深邃的悲凉与思念。
岑隐跪着没有动,端木纭也没有动。
时间沉默中缓缓地流逝。
端木纭心头泛起一种酸楚的痛感,一点点地蔓延开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岑隐盯着墓碑上的“薛”字,率先开口道:“我的本名叫薛昭……”
岑隐幽深的眸子更复杂了,他本以为此生再也不会与人提起这件事,他本以为他会让这个名字永远淹没在那遥远的过去……
他何曾想到有一天,他会主动告诉一个姑娘,他真正的名字,他真正的身世。
端木纭看着岑隐轮廓分明的侧脸,静静地聆听着,神色恬静。
虽然没有人跟她说过岑隐的身份,但是早在当年华藜族族长指认岑隐是他的外甥镇北王世子时,端木纭就隐约猜到了岑隐真正的身世,只是从来不曾向岑隐求证罢了。
此时此刻,端木纭的心头复杂了。
她很高兴岑隐愿意告诉自己这一切,但又同时为他感到悲痛,她简直不敢去想象这过去的十几年来,岑隐是如何一步步地从家破人亡的悲痛中,走到了今天。
他太好了,好到让她心痛。
岑隐继续说着:“我是是镇北王薛祁渊之子。十六年前,耿海奉慕建铭之命找北燕借兵,一夜之间剿灭了镇北王府,还栽赃薛家通敌叛国。那一夜,薛家满门皆灭,唯有我与姐姐薛晗死里逃生。”
“姐姐带着我一路逃到了扶青城,后来姐姐也死了……”
“从那天起,我就是为了报仇而活着的。”
“我从北境千里迢迢地来到京城,设法进了宫……一步步地来到慕建铭身旁,设法赢得他的信任,一步步地把朝政把控在手心。”
“……”
“……”
“我与慕炎终于为我们的父母洗雪冤屈,我们终于如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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