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岚的目光看向了自己方才画的那幅跑马图,想着可以让端木绯给她提一些建议。
唯有心神不宁的谨郡王还在伸长脖子张望着慕炎和岑隐离开的方向,心里还在琢磨着自己今天到底算不算过了关?应该算吧?
出了跑马场的慕炎和岑隐不疾不徐地往郡王府的大门方向走去。
岑隐沉默不语地负手前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绝美的面庞上洒下斑驳的光影,让他深邃分明的五官显得更为冷峻,一双仿若寒潭般幽深的眸子隐隐流露出生人勿进的疏离。
一路走来,那些郡王府的下人皆是噤若寒蝉,远远地就站在路边,一动不敢动。
大概也唯有慕炎可以这般闲庭信步地走在岑隐身旁。
两个青年,一个月冷霜寒,一个云淡风轻。
岑隐心事重重。
他只担心端木纭。
他早就声名狼藉了,这大盛不知道有多少文人墨士对他口诛笔伐,多少人咒他会遗臭万年。
这一些,他都不在意。
他根本不在乎别人会怎么议论他,根本不在意那些所谓的虚名,反正不痛不痒,但是,端木纭不行。
他不能让她被人非议,被人指指点点……这是他的逆鳞!
岑隐背在身后的双手握了握。
慕炎欲言又止地看着岑隐,他也知道岑隐一直在顾虑着什么。
设身处地想,要是他处于岑隐的位置上,他也是舍不得端木绯受半点委屈和私议的。
突然,慕炎停下了脚步,岑隐转头朝他看来。
“大哥,人生也就区区几十年。”慕炎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又继续往前走去。
慕炎没有往下说,但是他的意思很明确了。
他们还能有多少时间呢?!
他的父皇、岑隐的父王……君然的父王,他们都没能活过不惑之年!
人生似乎很漫长,也其实短暂得很,不知道何时就会有天灾人祸,像阿辞没能活过及笄,若非她又回来了……等待自己的也唯有无尽的孤独。
慕炎的这一眼似乎藏着千言万语,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想要倾诉什么。
“……”岑隐的心口猛地缩了一下,停在了原地,神情怔怔地望着走在他前面的慕炎。
习习微风迎面拂来,把慕炎的披风往后吹去,猎猎作响。
岑隐的目光落在慕炎的披风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肩,方才端木纭替自己整披风时手掌的余温似乎还铭刻在那里……
他忍不住想着端木纭,心口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