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祐景足足高烧了一日一夜才苏醒过来,引得皇后心疼不已,说皇帝要是知道三皇子如此敢做敢当,也会觉得欣慰的。
如此这般地闹了一通,等到了腊月十二日已经传得京城上下无人不知了。
然而,就算是皇后和江谢两家如此煞费苦心地把这出戏“从头到尾”地唱完了,却是徒劳罢了。
前面江宁妃的死闹得太大了,在大多数人的眼里,这只是一场闹剧,三皇子闹腾得越厉害,越是让其他人觉得江宁妃之死果然是三皇子所为!
九思班和聆音班的反应极快,没几天就又各自排了一出关于两个皇子换亲与皇子弑母的新戏,把朝代、背景、人物稍作变动,又热热闹闹地开唱了,几乎是场场爆满。
这些事自有东厂的人一一报告给岑隐,岑隐从头到尾都没有插手。
无论外面有哪些闲言碎语,皇后也顾不上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只要三皇子能登基,现在背后被人非议几句也无法。皇后在腊月十四日就正式下了懿旨赐婚,并匆匆定下了年后完婚,由礼部和内廷司操办三皇子的婚事。
虽然婚事的时间急了些,但皇子大婚是有定例的,礼部和内廷司只要遵守定例就行了,赶一赶也是来得及的。
然而,一直没管这事的岑隐在皇后下了懿旨后说了一句,国库没钱。
礼部和内廷司毫不犹豫,甚至没有彼此沟通,就立刻默契地决定草草办婚事。
腊月十六日,礼部派人把聘礼送到了承恩公府,六十四抬聘礼被堆在了仪门处,由谢家人一一打开聘礼的箱盖供家里人观看。
府外是那些来看皇子下聘的百姓,一个个伸长脖子,往里头张望着,交头接耳;府内是府中上下都跑来仪门处围观聘礼。
谢向菱也来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照理说,皇子下聘应由礼部侍郎亲自带人来送聘礼,可是今天来承恩公府的不过是一个区区五品的礼部郎中,还有这聘礼本该有标准的一百二十八抬,现在却足足缩减了一半,而且聘礼礼单上的那些物件比之寻常的大户人家都不如。
连皇家聘礼中必备的活雁都换成了一对木雁,那些古玩字画、珠宝玉器、药材香料、裘皮料子等等全都是些寻常玩意,都是在京中的铺子里随处可以采购的,还有那些铺子、田庄、宅子也全都不是什么好地段,一看就是礼部和内廷司临时凑合了一些就拿来交差了……加起来也不超过二千两。
这也太草率了!!
谢向菱扫视着堆在地上的这一箱箱聘礼,脸色铁青,怒不可遏,此刻府外那些围观的百姓投射而来的一道道目光更是让她觉得如芒在背。
谢向菱迁怒地尖声对着门房婆子吼道:“关门!还不赶紧关门!”
“是,六姑娘。”门房婆子吓得身子如筛糠般抖了起来,唯唯应诺,踉跄地朝大门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