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百户以为岑隐是在发问,连忙答道:“是,督主。这泰初寨在这几年中发展很快,如今寨中有近万人,已发展成了晋州数一数二的寨子,而且这泰初寨行事颇有几分侠义之风,从不滥杀无辜,在晋州百姓中名声不错。”
岑隐端起了手边的茶盅,呷了两口茶。王百户说得这些倒是与之前封炎说得一般无二。
王百户继续禀道:“泰初寨规矩森严,对新加入的人员审核十分严格,还要层层考核,我们派去的人一时混不进泰初寨,只能在华汶镇打探肖公子的身世。”
“肖公子是六七岁的时候被振远镖局的李镖头从一个人牙子那里买回去的,他从小在镖局长大。振远镖局在华汶镇开了三十几年,远近闻名,李镖头为人善心,对这些被买回去当做镖师培养的少年都极好,待他们亦师亦父。”
“我们的人还在继续往前查,正设法找当年的那个人牙子,只是这时间上有些久远,再加之晋州近些年很乱,连连灾难,百姓或死或逃的,所以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说着,王百户的眉头微微蹙起,心知要查清这位肖公子的身世怕没那么容易。
王百户定了定神,又接着禀道:“至于肖公子这次来京城,是为了打听消息的,因为朝廷派了津门卫总兵伍延平与章文澈去晋州平乱,晋州那些山匪都对这件事颇为关注。肖公子假装马商也是为了掩饰身份,他在坊间镇马市和四姑娘他们遇上应该纯属偶然,暂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阴谋。”
“让人在晋州接着查。”岑隐淡淡地吩咐道。
“是,督主。”王百户作揖领命,接着他略显迟疑地请示道,“督主,那肖公子那边是不是换人盯着?”毕竟余役长已经暴露了。
“不用。”岑隐的回答完全出乎王百户的意料,“暴露就暴露吧,无妨。”岑隐一边说,一边用修长的指尖在茶盅上的浮纹上摩挲着,似是若有所思。
王百户虽然想不明白岑隐的用意,但是他对岑隐的吩咐从来都是无条件的遵从,毫不犹豫地应下了。
在他看来,督主深谋远虑,做任何事都是有其深意的。
王百户一脸崇敬地看着岑隐。
这时,窗外传来了四更天的打锣声,一下比一下响亮。
想着时候不早,王百户正打算退下,却听岑隐话锋一转,似笑非笑地说道:“封预之犯了宵禁,该怎么罚就怎么罚,总不能让这京城上下都当这宵禁是假的。”
岑隐只说封预之犯禁,却是半个字也不提端木绯今晚也在宵禁时大摇大摆地上街打人的事,偏袒得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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