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慕祐景就站在禁军士兵的后方,他的脸色不太好看。
看着前方那些受了伤却还不肯退却的学子,看着街道上还有更多学子涌来,慕祐景清晰地意识到了一点,自己收拾不好这局面了。
慕祐景还穿着那件蓝色直裰,头发还是整整齐齐地绾在脑后,簪着白玉簪,俊朗高贵,可是他的脸色却是阴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他的拳头紧紧地握在一起,薄唇紧抿。
想起去年腊月在江南时,那些学子们也是一般不识抬举,跑到沧海林闹事,即便自己威胁要除他们的功名,还是不肯罢休。
这一次在京城又来聚众寻衅,与朝廷与自己作对。
可恨!这些学子真是不知好歹!
慕祐景的拳头握得更紧了,想起在江南他为了这些学子被父皇责骂,眸色渐深。
不行,他必须祸水东引才行。
慕祐景黑漆漆的瞳孔里幽沉幽沉的,静了片刻后,对着身旁的几个小內侍吩咐道:“小任子,你去找岑……督主来。”
他倒要看看岑隐会如何收拾这个局面。
小任子匆匆地走去。
宫门前,如同那暴风雨夜的海面般,一浪还比一浪高,越来越喧嚣嘈杂。
慕祐景原本忐忑的心渐渐地沉静下来,心底甚至有了一抹期待。
呵,他倒要看看岑隐和东厂会如何处置这个局面,他倒要看看岑隐如何触犯众怒,被天下文人所唾弃!
慕祐景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前方的长安大街上传来了一阵铁蹄声。
安千户带着一众穿褐衣、戴尖帽的东厂番子策马而来,百余人看来声势赫赫,所经之处,路上那些百姓路人无不避让到两边,吓得噤若寒蝉,甚至不敢高喊。
东厂果然来了!慕祐景望着那越来越近的安千户一行人,嘴角翘得更高了,眸中闪过一抹刀锋般锐利的光亮。
安千户在四五丈外拉着马绳,停下了马,马群的嘶鸣声回响在空气中,令得原本就紧绷的气氛又平添几分鼓噪。
连那些抗议的学子们都有些不安,谁人不知东厂行事跋扈,说抄家就抄家,说杀人就杀人,说下诏狱就下诏狱……
宫门前的空气凝重得仿佛暴风雨就要来临般。
慕祐景有些迫不及待地对着安千户高呼道:“安千户,你快把这些闹事之人拿下!”
慕祐景这一喊,被包围在禁军之中的那些学子们脸色更难看了,这些士林中人本来就对东厂的人没什么好感,此刻彷如是火上浇油般,众人皆是义愤填膺。
“东厂倒……”
有人试图谴责东厂倒行逆施,然而,后面的的话还没出口,就听前方传来安千户尖细的声音:“小的们,给咱家把这些伤人的禁军都拿下……制住三皇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