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刘嬷嬷忍不住激动地拔高嗓门嘶吼起来,“有道是,一夜夫妻百夜恩,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驸马爷都快不行了,就算您不想见驸马爷,那大公子呢?!”
刘嬷嬷叫得越来越凄厉,相反,花厅里的几人却都是气定神闲,一道门槛就把厅内厅外的人间隔成了两个世界。
端木绯乖巧地坐在一边,一声不吭。反正她只要负责听话就好。
安平又浅啜了一口葡萄酒,对着封炎和端木绯道:“阿炎,你带绯儿去看看你父亲吧,总不能让人说你不孝。”
封炎心不在焉地应了,收好了紫竹箫,和端木绯一起出了花厅。
那刘嬷嬷登时精神一震,又擦了擦泪道:“大公子,驸马爷看到您一定会很高兴的。”跟着她又对着花厅里的方向福了福,“长公主殿下,那奴婢就告退了。”
封炎懒得理会这刘嬷嬷,放缓了脚步,配合端木绯的步履与她并肩而行,朝着仪门方向走去。
花厅里只剩下了安平和温无宸。
两人皆是看着封炎和端木绯渐行渐远的背影,厅内一片寂静,连外面雀鸟飞过树梢的振翅声都显得那么清晰,似近还远。
忽然,花厅里响起轮椅滚动的声音,温无宸自己推动轮椅来到了安平的身侧,拿起一旁的酒壶亲自给她斟酒。
葡萄酒,夜光杯,杯中恰好斟满八分。
酒香阵阵,沁人心脾。
“安平,别恼了。”温无宸目光温润地看着安平,劝道,他的声音如清泉似春风,令人听着就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都到了这个时候,忍也就再忍几个月了。”
安平拿起夜光杯一口气饮了半杯,然后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杯子,明艳的脸庞渐渐地变得沉静下来。
浑身带着一种如利剑般的锐气。
“无宸,你说的是。”她豁达地笑了,“做做样子总是要的。”
等了这么多年,这一天,总算是快要来了!
安平的凤眸里闪着如骄阳般的光芒,逸采神飞。
“无宸,陪我喝一杯。”
回应她的是哗哗的斟酒声。
花厅里的气氛舒适惬意,酒香与花香交错,弥漫在空气中。
旭日缓缓上升着,才不过巳时,阳光已经是十分灼热。
端木绯上了放有冰盆的马车,在封炎的护送下,从公主府的一侧角门出去了。
封府这三年多在京中都不太如意。
自打三年前的秋猎,驸马封预之在皇帝跟前犯了“癔症”,气得皇帝龙颜大怒,把封预之禁了足。
那之后,封预之就一直被关在府中。
算算日子,也有近三年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