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舞阳身上穿的就是她的新衣,朱红色的料子鲜艳夺目,步履间,裙子微微摇曳、翻飞着,料子上泛出各种鲜艳的红色,石榴红、海棠红、枣红、妃色、绯红……各种各样红色如红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艳丽的光芒,让人几乎移不开视线。
舞阳那端丽的脸庞在身上这袭衣裳的映衬下又添了三分艳色。
柜台旁的那个圆润妇人看着几步外高贵而不失明艳的舞阳,几乎呆住了。
舞阳停下了脚步,下意识地看了看那个妇人,方才她也听到了妇人的那番抱怨,皱了皱柳眉。潘五少夫人岂不是那个嫁到潘家去的柳映霜!
舞阳一向聪明通透,稍微一想,就想通了柳映霜那见不得人的龌龊行为。
别人也许不知道,舞阳可清楚云澜缎的配方是端木绯对着一本古籍研究试验了许久才研制出来的,在京城,不,应该说在大盛独此一份。
那么,柳映霜又是从何处得来呢?
舞阳眯了眯眼,眸光锐利,“阿纭,是不是你那家染坊里有人被柳映霜收买了,出卖了云澜缎的方子?”
“十有八九吧。”端木纭一边应声,一边牵起舞阳的手绕过一道五扇屏风,去了屏风后的贵宾室小坐。
妹妹手里的那本古籍她也看过,至少有一百多年,古籍中多处都被虫蛀、鼠啮,残缺不齐,若非是妹妹静得下心,耐得下性,又参考了其他关于染布的书籍一点点地研究,这“云澜缎”是决不可能复原的。
柳映霜想要再找到一本同样的古籍慢慢研究,当然也是有那么丁点可能性,却不至于那么“快”,她这么快就研究出了云澜缎,唯一可以走的捷径也是她名下的那间染坊了。
“舞阳,喝茶。”
端木纭请舞阳坐下,又亲自给她斟玉兰花茶,清新的花茶香弥漫开来,令人闻着精神一振。
铺子里还是空荡荡的,没有人,而且货柜上也没有料子,清冷得很,与外面街道上的繁华热闹形成鲜明的对比。
舞阳透过那半敞的窗户朝斜对面车马盈门的海澜坊望去,眉心紧蹙。
“阿纭,那个柳映霜也太嚣张了,”以前在魏家时,柳映霜就无法无天的,嫁了人后,简直变本加厉了,“潘家真是没家教!”
舞阳毫不掩饰脸上的不虞,声音明快,“阿纭,要不要本宫出面替你教训一下柳映霜?!”
端木纭把倒好的花茶捧到了舞阳跟前,笑眯眯地说了一句:“杀鸡焉用牛刀!”
舞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眉头舒展,抚掌道:“说得是,杀鸡焉用牛刀。”
一想到自己是那把“牛刀”,舞阳笑得更欢,如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
冬日的几缕阳光透过半敞的窗户洒了进来,洒在舞阳的脸上、身上,令她这袭云澜缎的衣裙越发夺目,仿若天衣。
舞阳忍不住顺着阳光低头去看自己身上的衣裙,爱不释手地轻轻抚了抚,喜欢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