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口,马车和马都已经备好了,只等主子们吩咐。
岑隐利落地击了下掌后,马车和马就都被引到了他和端木纭跟前。
端木纭也不用人搀扶,就自己上了马车,动作利落飒爽。
岑隐护送着马车驶出金鲤胡同后,就沿着中辰街一路往西,因为大雪,街道上的行人不多了,一路通畅得很,没一炷香功夫,马车就载着端木纭回到了端木府。
端木府的东侧角门打开,又关闭了,门外的街道空荡荡的,只有岑隐和小蝎这两人两马。
小蝎谨慎地与岑隐保持一定的距离,悄无声息,他就像是一个幽灵般,让人几乎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岑隐骑在一匹高大矫健的白马上,一手拉着马绳,一手又下意识地去摸佩戴在腰侧的那个荷包,隔着荷包,指腹缓缓地摩挲着那块玉佩,一下又一下……
随着手指的动作,岑隐的目光穿过前方的雪帘,眼神微微恍惚了,想起了十几年前在扶青城的记忆,恍如昨日。
“大哥哥,我爹我娘常跟我说入土为安,你姐姐和我程叔叔、关叔叔、尤叔叔他们一样,在地下一定也会好好的。”
“大哥哥,哭不出来没关系,我娘常说,难过也不一定要哭。”
“大哥哥,你要不要跟我回家?我爹我娘都很好的。”
“你可以做我哥哥,等我们有了妹妹,就一起对她好,带她去玩……”
“……”
岑隐抚摸着荷包的手指忽然停了下来,神情茫然,眸底幽凉晦涩,深邃如潭。
他喃喃地念道:“夭夭……”
低低的声音才飘出唇角,就被寒风吹散了,几不可闻。
他那幽深的瞳孔中似乎又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凄凉,寒风中,那漆黑的斗篷被吹起,猎猎作响,衬得他的身形是那般削瘦。
“得得得……”
后方忽然传来一阵凌乱的马蹄声,“得得得……”在这空荡荡的街道上显得尤为响亮。
“督主,督主……”
一个小內侍策马狂奔了过来,胯下的马儿激烈地打着响鼻。
小蝎微微皱眉,心想:真是一惊一乍的,成何体统。
那个小內侍在几丈外急躁地下了马,随手把马绳丢到了一边,也顾不上马了,快步上前对着岑隐恭敬地禀道:
“督主,北境那边来了八百里加急的军报,罗羡城失守了。”
小內侍说着高举着手里的军报呈送到了岑隐的手中,同时继续禀着:“北燕新王耶律索于七日前向大盛宣战,带领北燕二十万大军攻下了罗羡城,并下令大军继续向计恺城、西里城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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