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隐上了马车后,就把安千户也叫上了马车,小蝎高高地挥下马鞭,啪,马车一点点地加速,沿着宽阔无人的街道往前驰去。
安千户在岑隐对面坐下,立刻就开门见山地禀起正事来,说的是宣武侯府的事——
“督主,属下已经查清楚了,宣武侯府在十六年前先宣武侯还在的时候,欠下了三百万两白银,是当年做海运生意时,出海的三艘船遭遇风暴翻了,后来为了挽回这笔损失,先宣武侯又多投了一笔,结果朝廷后来禁海了,已经买下的沙船和货物几乎是血本无归。”
“宣武侯府不愿意变卖家产,每年只换几分利,就这么拖欠了好多年,后来这笔账利滚利,涨到了三百五十万两。直到季夫人携女回娘家后,宣武侯悄悄挪用了季家的一笔银子,还了这笔欠债。后来又陆续挪了六十余万两重修宅子,买地置产,以及府里其他的一应开销。”
“宣武侯说,他们侯府对朝廷忠心耿耿,绝对没有和南怀私通。”
安千户有条不紊地一一禀来,宣武侯这也是被逼急了,为了脱摆叛国的罪名,也只得认下私吞外甥女家产的这笔账。
岑隐优雅地抚了抚衣袖,修长的手指在宝蓝色的料子映衬下白皙如雪,嘴角似笑非笑。
对岑隐而言,宣武侯府是不是私通南怀,并不重要。
“你让王家直接把那四百多万两交出来!若是交不出来,该卖什么就卖吧。”岑隐干脆了当地吩咐道,“十天内,本座要见到这笔银子!”
“是,督主。”
安千户抱拳领命,心里冷笑:十天内要凑到四百万两,怕是把王家的家底都卖了也不够!
但是,这又怎么样呢?!
督主说十天,就十天。
他才不管宣武侯府是不是愿意变卖家产,既然他们敢挪用别人家的银子,就该料到会有事发的一日,区区一个宣武侯府在督主面前自然是微不足道的。
安千户的眸子里寒光闪闪,就如同盯上了猎物的毒蛇一般。
安千户在途中就下了马车,又赶往宣武侯府,而马车则继续前进,一路来到了衣锦街。
岑隐今日是来染芳斋试衣裳的,本来端木纭说亲自给他送去的,但是岑隐还是自己跑了这一趟。
端木纭已经等在了那里,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岑公子,里边请!”她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着岑隐,心想:很好,她几乎有八九成把握衣袍应该十分合身,唔,蓁蓁设计的云澜缎好看,岑公子也好看,两者一定是相得益彰!
想着,端木纭嘴角的笑意更明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