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开始西斜,他们下船也有两个多时辰了,只在正午吃了些卷饼,此刻涵星还真是有些饿了。
想着有李廷攸可以扫尾,她放心地又点了一桌各式各样的点心,和端木绯一起一边吃,一边点评:
“绯表弟,这个蜜三刀浆亮不粘,香甜绵软,唔,上面的芝麻可真香!”
“试试这个芝麻酥糖,酥脆香甜,入口即化……我们再多买两盒带回船上去吧。”
“还有这个鸭尾酥,层层酥皮分明,每一层都是薄如蝉翼,香酥可口。”
“……”
她们吃得香,连涵星膝头的白兔都有些蠢蠢欲动,涵星干脆就让小二给送了些菜叶子、葡萄什么的来,把白兔往桌上一放,由着它自己吃。
李廷攸与那只红眼睛的白兔对视了一瞬间,然后一起动了,皆是俯首,自顾自地吃自己的。
虽然玩了半天了,但是涵星还有些意犹未尽,“绯表弟,我看离天黑还有些时候,不如我们再去别处玩玩吧……”
这时,茶楼外风风火火地走进来一个身穿蓝色锦袍的中年男子,嘴里嚷嚷着:“黄老弟,张老弟,你们听说了没?方才冯香园的冯兰川被人高价买走了!”
一句话引得大堂里一片哗然,一时炸开了锅,那些茶客们都交头接耳地私语起来。
“不会吧!”大堂里一个尖嘴猴腮的茶客忍不住站起身来,扯着嗓门道,“冯兰川今年才刚红火起来,冯老板怎么舍得这个时候把这座金山给卖了?!”
在大盛朝,戏子都是下九流的,如同娼优般可以随意买卖,并且后代不得科考入仕,可以说,戏子对于那些个权贵而言,不过是一个随打随杀的“玩物”罢了。
坐在二楼的扶栏边的涵星和端木绯都被下头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面面相觑,却是不知道这个冯兰川是谁,听着像是个戏园里的名角。
李廷攸看这两个丫头一头雾水的样子,就知道她们俩根本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是李廷攸却是知道的,冯香园就是他们今天去过的那家戏楼,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慕祐昌那双痴迷的眼眸。
即便是没有去亲自求证,李廷攸心里也觉得十有八九了。
“他”倒是足够果断啊!李廷攸抬手端起了身前的茶盅,挡住了自己嘲讽的嘴角,幸好自己把这两个傻丫头带出来了,否则没得污了她们的眼。
楼下的大堂中,那个身穿蓝色锦袍的中年男子已经在靠墙的一桌坐了下来,他的友人急切地拉着他的袖子问:“苗兄,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出手这么阔绰把冯兰川给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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