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面色青了又紫,紫了又白,变化不已。
不过,这水榭中已经没有人在意她的存在了。
皇帝兴致勃勃地与端木绯说着话“小丫头,你不仅画得不错,连赏画也颇有几分见地,不错。”
“皇上过奖了。”端木绯谦虚地说道,“臣女只是恰好对严修竹有那么几分研究。”
每次看到绯表妹故作谦虚的样子,涵星就觉得好笑,捂着嘴笑了笑,插嘴道“父皇,您就别听绯表妹谦虚了,论起严修竹,她要是排第二,别人就不能说第一,否则……儿臣又怎么能看出这是一幅赝品呢!”
涵星的这番因果初初听,有些怪,但是皇帝听了却是哈哈大笑,他这女儿字画读书什么的皆是平平,尤其擅长骑马马球蹴鞠之类的,她这么说,在皇帝听来,还真是十分生动形象。
端木绯弯着唇角,笑得十分可爱,配合地说道“如果是我来画这幅墨竹图,应该还可以更像一点。”她有点骄傲,又有点自谦,像是一只狡黠的小狐狸般,逗得皇帝愈发开怀。
慕祐景看着这一幕眸光微闪,端木首辅家的这位四姑娘才学出众,不仅讨那位岑督主欢心,而且连父皇对她也有几分另眼相看,要是自己能够娶到她,可谓一举三得。
慕祐景努力压抑着眸底的热切与野心勃勃,不动声色地笑着。
这时,一个矮胖的中年內侍急匆匆地朝这边来了,一看就知道是来找皇帝的。
中年內侍给皇帝行了礼后,就凑到皇帝身旁,附耳在皇帝耳边说道“皇上,丁中庆等人在大街上闹事……”
皇帝皱了皱眉,嘴角的笑意登时就消失殆尽,他转头看向涵星道“涵星,你好好招待你表妹,朕还有事……”
皇帝起身,抚了抚衣袖后,就负手离去了。
两个內侍自然是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水榭内又只剩下了几个年轻的少年少女。
“端木四姑娘,”慕祐景很快将目光从皇帝的背影上收回,“本宫那里有……”
他想说他那里有一幅严修竹的字,想请端木绯品鉴一番,然而话才说了一半,就让涵星匆匆打断了“三皇兄,母妃还等着本宫和绯表妹呢,我们先走了。”她拉着端木绯的手风风火火地走了,根本就没给慕祐景再说话的机会。
见状,涵星的伴读也趁势告退。
这才几息功夫,这间汀兰水榭中的人就少了一半。
看着表姐妹俩离去的背影,慕祐景脸色微僵。
须臾,他又回过神,俊逸的面庞上依然温文尔雅,起身道“三皇妹,为兄还有事,就先走了。”
舒云道了声“慢走”,跟着就目露不耐地看向了神情忐忑的王婉如,冷声道“王五姑娘,你先回去吧……对了,别忘了你的画!”
一个蓝衣宫女神色淡淡地对着王婉如伸手做请状,王婉如只觉得三公主的两个伴读嘲讽地看着自己,如芒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