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给她梳头的一个干瘦婆子阴测测地说道:“芍药姑娘,你最好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今晚要挂牌接客,老婆子不敢伤了你的脸,但是让你吃点苦头还是可以的。”
说话间,那麻子脸的婆子笑呵呵地朝她走近了一步,手里把玩着一根寒光闪闪的银针,“姑娘可曾听过有一种酷刑,叫插针,就是用这种缝衣针或者铁钉什么刺进人的指甲缝,还有关节、耳膜等等的其他位置。”
麻子脸的婆子把手里的银针往端木绮的右手指尖凑近了一些,端木绮吓得身子绷紧,脱口斥道:“放肆……啊!”
她撕心裂肺地惨叫了起来,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到最后,端木绮的声音都嘶哑了,咬着自己下唇,再也不敢出声,纤细的身子如一只怯怯的白兔般,两眼通红,看着泪眼朦胧。
她脸上的妆容十分艳丽,眉心贴着梅花形的花钿,樱唇上抹了红艳艳的口脂,一头青丝挽了一个妩媚的堕马髻,妩媚的样子与过去的那个她判若两人。
外面的天色不知不觉中暗了下来,夜幕就要降临了。
何老鸨扭着腰肢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已经梳妆打扮完毕的端木绮,满意地笑了,甩了甩手里的帕子道:“再一炷香,百花楼就要开门迎客了。待会出去见客人的时候,你可不许给老娘哭,否则老娘有的是手段整治你!”
何老鸨不怀疑好意地看了端木绮染上了红蔻丹的指甲,“不仅是插针和春意香,我们百花楼可有的是手段让你叫天不灵叫地不应。”
何老鸨的脸上露出一个轻蔑的笑,看着端木绮的样子仿佛在看一个蝼蚁,一件物品。
端木绮的心更凉了,心急坠而下,坠向了无底深渊。
完了!
她的心彻底绝望了,眼前一片黑暗。
她的人生毁了,彻底毁了,早知今日她还不如嫁去杨家呢……
端木绮的身子颤抖得愈发剧烈了,何老鸨看着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打了一棒子就给一颗甜枣吃,“只要你乖乖的……”
“砰!”
房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何老鸨皱了皱眉,正想斥责一番,转头望去,却见一个俊朗的少年公子带着五六个护卫冲了进来,气势汹汹。
端木绮也看到了来人,双眼难以置信地瞪到了极致,差点没掐自己一把,唤道:“大哥哥!”
端木珩来了!
她的哥哥端木珩竟然来了!
端木绮眨了眨眼,喜极而泣,两行泪水自眼角滑落,喊着:“大哥哥,快救救我!快救救我!”她原本如死灰般的眸子里又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相反,何老鸨吓得脸上血色无,脚一软,瘫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如果芍药这丫头之前说的那番话是真的,那么这位公子岂不是首辅家的公子?!
他们怎么可能找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