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
落在方几上的小八哥拍拍翅膀不满地叫着,那神情仿佛在说,小气鬼,她有这么多颗,送它几颗不行吗?!
就是不行。端木绯“冷漠”地小脸一撇,不去看它,捏着荷包朝床榻的方向走去。这可是她的压岁钱。
“呱呱。”小八哥还不死心,扑棱着翅膀追了上去,然而端木绯“郎心如铁”,直接宽衣躺下了,锦被往头上一盖,当做什么也没听到。
相比较外面的爆竹声,小八哥的那些叫声就算不上什么了。
端木绯本来就困了,合上眼后,就沉沉地睡去了,手里一直紧紧地捏着那个青莲色的荷包。
一年在鞭炮声中热热闹闹地结束了。
快五更天的时候,才安静了下来,直到黎明的鸡鸣声打破了寂静。
因为贺氏“疯魔”了,今年端木府中有资格进宫朝贺的本来只有端木宪一个人。
但是由于皇帝的那道口谕,变成连端木绯也要去了。
公鸡才叫了两声,端木绯就被端木纭叫了起来,然后迷迷糊糊地由着端木纭摆布,端木纭忙忙碌碌吩咐丫鬟给妹妹洗漱着衣,梳妆打扮,把妹妹打扮得漂漂亮亮,然后在小八哥呱呱的叫声中把妹妹和祖父都送出了门。
端木绯与端木宪坐了同一辆马车,她还睡眼朦胧的,坐在马车里,小脸不时地往下点着,如小鸡啄米般,看得端木宪忍俊不禁。
马车才刚刚出府,就停了下来,车外传来了马夫的声音:“老太爷,是四姑爷。”
封炎?!端木绯惊得瞌睡虫登时跑了,下意识地抬手挑开了窗帘一角,就见前方一辆朱轮车停在几丈外,一袭绯色绣云雁补子武官袍的封炎驱使胯下的黑马朝端木绯这边踱来。
封炎不用上早朝,哪怕平日里去五城兵马司衙门,也不穿官服,这还是端木绯第一次看到他穿官服,在旭日金色的光辉下,鲜艳的绯色衬得十六岁的少年神采飞扬,凤眸熠熠生辉。
“祖父,绯妹妹。”封炎得体地给端木宪和端木绯打了招呼,看着彬彬有礼,让端木宪感觉颇为满意,亲热地叫了声阿炎。
端木宪捋了捋胡须,放心了。
本来嘛,府里也没有长辈陪同,就四丫头一个人孤零零的又是第一次参加朝贺,端木宪也担心她被孤立了,如今有安平在,就好多了。
一行人很快就上路了,也不用封炎吩咐,奔霄就亦步亦趋地跟随在端木家的马车旁,只要端木绯一挑开窗帘,就可以看到奔霄那矫健洒脱的英姿。
奔霄真是越来越英伟了!端木绯看得目不转睛,兴致勃勃地与端木宪聊起了马经,直到马车来到了宫门外,她还意犹未尽。
宫门外已经排起了一条长队,把从街头一直排到了街尾。
街道上喧哗不已,人声、马声与车轱辘声交杂在一起,中间还夹杂着那些西北、北境部族叽里咕噜地用他们自己的语言交谈的声音,热闹得好似一个菜市场般。
等轮到端木宪一行人时,已是一炷香后了,这还是宫人看到首辅和公主府的马车,让他们插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