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人只觉得心火上仿佛浇了一桶油似的熊熊燃烧起来,瞬间直冲脑门,烧得他理智全无。
“王后,”何大人维持作揖的姿态,咬牙硬声道,“贵国先王才刚刚驾崩,王后您可是寡居之人,自当谨言慎行,谨守妇德,以慰贵国先王在天之灵!”
“您乃堂堂王后,统领后宫,母仪天下,更应严以律己,方能为蒲国妇女之表率,令得举国敬服、仿效!”
何大人口沫横飞地说着,殿堂内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的声音回荡在四周。
上方的许景思脸色丝毫不改,甚至还借着捋头发的时候,妩媚地向下方面无表情的封炎眨了下眼睛,神色间透着一抹意味深长。
封炎便按捺住了心头的汹涌,沉默地任由何大人滔滔不绝地说个没完没了。
何大人见没人反驳,以为许景思哑口无言,训得畅快极了,最后还义正言辞地训道:“王后,您是从大盛嫁出去的,代表着我泱泱大盛的风范,言行更不能这般轻浮孟浪,丢了我大盛的脸面!”
他说得可谓字字掷地有声,慷慨激昂,浑身散发一股正气凛然的浩然之气!
当他的最后一字落下后,殿堂里一片窃窃私语声,在场的蒲国勋贵和族长们有一半不懂大盛语,因此那些听懂的人都与身旁的人交头接耳,把话转述了一遍。
一时间,不少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何大人,神色微妙复杂,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何使臣,”许景思直起身子来,笑眯眯地看着他,声音娇媚,“你说完了没?”
何大人对着许景思拱了拱手,“有道是,忠言逆耳,希望鄙人这番肺腑之言能对王后有所警示,也不负鄙人千里而来了。”
然而,许景思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庞瞬间就阴沉了下来,板着脸,“啪”地一掌拍在了扶手上,斥道:“你好大的胆子,我可是蒲国的王后,谁准你这般跟我说话?!可是大盛皇帝让你给我捎话的吗?!”
许景思抬手指着何大人的鼻子,毫不掩饰形容间的怒火,如一朵带刺的玫瑰般艳丽逼人。
蒲国和大盛自打许景思和亲蒲国后就是友邦,双方签了和书,蒲国并不似某些小国向大盛俯首称臣,蒲国和大盛的地位是相等的,所以,无论许景思是哪国人,她如今是蒲国的王后,就代表着蒲国,决不比大盛低一等!
坐在殿堂两边的那些勋贵以及各部族的族长皆是暗自点头,觉得他们的王后果然有他们蒲国人的风姿,威仪霸气,不似那些大盛人一个个装模作样得很。
“……”何大人被训得满脸通红,只觉得被许景思当众在脸上甩了一个又一个巴掌,脸上火辣辣得疼,真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许景思嘴角又翘了起来,只是那媚艳的脸庞上,笑容冰冷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