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绯若有所思地跟在二人的身后,望着岑隐那挺拔的背影。她早就怀疑过岑隐是不是很久以前就认识她们姐妹俩,难道真的是在北境……
端木纭眸光微凝,也跟着岑隐的话语进入那段记忆,镇北王府覆灭都已经十几年了,对于北境人而言,永远不会忘记那段艰难的岁月。
当年,镇北王府被今上下旨诛了满门,北境没了镇北王坐镇后,北燕大军立刻卷土重来,不时派兵偷袭北境边关诸城……
彼时,蓁蓁还没有出生,他们一家三口住在北境的西盐城里。她年纪还太小,父母与她说得也不多,只是清晰地记得,记忆中,有将近一两年的时间,她时不时就看到成群的难民从更北边的地方涌来,西盐城里人心惶惶,百姓们都害怕有一天,北燕铁蹄会兵临城下……
须臾,端木纭从记忆中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再次看向了岑隐俊美的侧脸,脑海中不禁想起去年牡丹宴时,某一晚,岑隐在独自在湖边放莲花灯的事。
岑隐的家人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遇难的吧?
“当年一定很辛苦吧。”端木纭低低地说道。
算起来,当年岑隐应该还不到十岁吧,就孤苦无依……
岑隐沉默了,马蹄声回荡在他们耳边,几人一路策马前行。
当端木纭以为岑隐不会再说这个话题时,他突然又道:“辛苦的人不是我,是姐姐。”
那个时候,姐姐还在,他们俩还能相依为命。
岑隐的眸子望着前方,眼神微微恍惚了一下。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忽然话锋一转:“到了。”
他拉了拉马绳,胯下的马儿开始放慢了速度,其他人也是“吁”地开始降速。
正前方几十丈外,可以看到一圈木栏杆朝两边延伸开去,围住一大片绿荫与小湖,正门的上方挂着一块巨大匾额,龙飞凤舞地写着“栖霞马场”这四个大字。
栏杆内,可以看到七八十匹马儿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或是在奔跑,或是在吃草,或是在一片小湖边饮水,悠然地甩着马尾。这些马匹身躯结实匀称,体态优美,那长长的鬃毛在阳光下似乎在发光一般,一看就是良马。
端木绯再也顾不上岑隐,明亮的大眼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远远地眺望着前方,看得目不暇接。
也不用岑隐吩咐,那个小胡子就主动跑去找马场的小厮,扯着嗓门道:“我们要买马场,们老板可在?”
“在在在!”原本躲在树下那哈欠的青衣小厮登时精神一震,连连点头,朝马场西北角的一处院落跑去。
没一会儿,一个着褐色元宝纹锦袍的中年男子跟着那个青衣小厮气喘吁吁地来了,快步迎了上来。
“见过公子,两位姑娘。”中年男子笑容满面地给三人抱了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