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伊是心急如焚,一方面是急着甩掉两个南怀探子,另一方面更担心让岑隐久候,他带着班头与一帮子衙差亲自把两个人犯押去了东厂。
在东厂的大门口接应他的是一个三旬出头的青衣內侍,形如枯槁,目光如电。
“曹千户。”刘启方客气地对着那青衣內侍抱拳见礼。
东厂掌刑千户曹由贤的威名连他这京兆尹都是如雷贯耳。
“刘大人,随咱家来吧。”曹由贤尖细的声音听来阴阳怪气,一笑起来就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让看着心里发毛。
刘启方唯唯应诺,对着身后的班头和衙差使了个手势,让他们赶紧押着两个人犯跟上。
曹由贤带着他们穿过一片庭院,绕过正厅,往西北角而去,一直来到一个戒备森严的小院子门口,门口守着四个东厂番子,面目阴森。
刘启方有些不安地咽了咽口水,心里猜到这里想必就是东厂的诏狱了。
大盛朝只有东厂和锦衣卫有诏狱,诏狱不同于包括天牢在内的普通监狱,它不受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这三法司的管辖,所关押的犯人是皇帝下诏逮捕,从逮捕、审讯以及行刑都由东厂和锦衣卫自己施行,直接向皇帝汇报。 这东厂和锦衣卫的诏狱那可是无数官员的埋骨之处!
刘启方不安地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心跳砰砰加快,如擂鼓般回荡在耳边,目不斜视地随着曹由贤进去了,颈后沁出了一层薄汗。
然而,进入他眼帘的并非是一个森冷如鬼屋的牢房,看着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四合院,院子里点着几盏大红灯笼,照得四周亮如白昼,青石砖地面上一尘不染,庭院一角还种了几株碧绿的翠竹,翠竹在春日的晚风中簌簌作响,透着一分清幽。
刘启方稍稍松了一口气,心也放下了一点,可是下一瞬,就听右边的一间厢房里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冲破这寂静的夜晚,很快又戛然而止,四周再次恢复了平静,似乎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可是刘启方的心却静不下来,心中忍不住去想刚刚惨叫的那个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又为什么突然没声息了……
莫非是……
刘启方的心跳漏了一拍,不敢再想下去,加快脚步跟上曹由贤,把两个人犯押进了西厢的一间审讯室。
刘启方只觉得这屋子里比外头还要阴冷一分,额头渗出不少冷汗。
他用袖口擦了擦汗,正想告辞,就听一个东厂番子对着曹由贤禀报道:“曹千户,小的已经派人去请督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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