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厅堂里,点了几盏莹莹的宫灯,几只飞虫绕着宫灯扑扇着翅膀,发出细微的簌簌声,回响在屋子里。
慕祐昌笑了,橘黄色的灯光打在飞虫上,在他俊雅的脸庞上打了诡异的阴影,让看来少了一分温雅,多了一分诡谲。
“卫国公,皇贵……宁妃娘娘听闻卫国公为了岑隐昨日所为仗义执言,不甚感激,定会永记心头。”慕祐昌意味深长地说着,“岑督主这些年在父皇跟前屡屡露脸,现在可说是根基深厚,想要扳倒他恐非一人之力可为。”
他的言下之意显然是在暗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若是要对付岑隐,他们可以助耿海一臂之力。但是相应的,在某些事上,耿海能帮的也当帮上一点。
耿海扬了扬眉,眉眼似乎舒展了一些,道:“倒是没想到二殿下如此有心。”
他看似若有所动,却又似乎言辞暧昧,意味不明。
慕祐昌嘴角翘得更高了,他知道耿海是十五年前叛了伪帝跟了他父皇的人,耿海绝非那种耿直、迂腐之人,对于耿海而言,更重要的是“利”。
“卫国公,不瞒你说,本宫如今这境地,不剑走偏锋又怎么能翻身?!”慕祐昌直言道,一副掏心掏肺、诚意合作的样子。
耿海望着两丈外的慕祐昌,嘴角微勾,意外的同时,对慕祐昌有了几分赞赏。
真不愧是皇帝的儿子。
不过……
“岑隐虽说是可恶,但是本公也不至于和一个觊觎大盛的外族合作,”耿海蹙了蹙眉,义正言辞地说道,做出端茶送客的样子,“二皇子殿下,您请回吧。”
耿海叹了口气,似是有所感触,如长辈般谆谆劝告道:“二皇子殿下,请听臣一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殿下何必为了一些小利,而失了大益。”
慕祐昌看着耿海,眯了眯眼,却是没有应声,他坐在原处,似在沉思什么。
厅堂里,一片静谧。
那些飞虫还绕着宫灯飞着,一只飞虫忽然从灯罩的中孔中飞了进去,如同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
耿海也不催促,须臾,慕祐昌终于站起身来,对着耿海拱了拱手,“卫国公,那本宫就先告辞了。”
慕祐昌的脸上并没有失望之色,反而露出一抹优雅的浅笑。
他听出来了,耿海并不是真的拒绝,只是想观望一下值不值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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