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对他信任到了这个地步!
耿海想着嘴角紧抿,眼底浮现一层浓浓的阴霾,他半垂眼帘,掩住眸底的异状。
前朝中后期就曾屡屡出现宦官当权、君权旁落的情况,甚至还有宦官独揽朝政,大权在握,以致朝堂民间只知道有九千岁,而不知谁才是真正的天子……现如今也不过是历史重演罢了。
皇帝身居深宫,这些年来对外臣的提防之心越来越深,对岑隐那阉人却是深信不疑。
看来自己要是不能抓到岑隐什么实质性的把柄,恐怕是很难动摇对方的地位了。
只是眨眼间,耿海已经是心绪百转,心又静了来了。
对付岑隐的事不是一日之功,自己还得耐心谨慎、步步筹谋才行。
耿海心里有了决议,就立刻转了话题,请示道:“皇上,那要不要把那几个北燕使臣也一并叫回来?”
耿海当然不在意那几个北燕使臣,他的目的主要是想把儿子耿安皓叫回来。毕竟北燕现在的形势实在是太复杂,太危险了!
“不妥。”皇帝想也不想地拒绝了,“这帮北燕使臣留在大盛够久了,非我族类……待他们再好也没用,不过是‘白眼狼’罢了!”
皇帝不由想到了耶律琛那白眼狼,语调微微加重,神态恨恨。
“皇上说得是。”耿海只能若无其事地躬身附和,心口又是一阵剧烈地起伏,暗暗琢磨着:皇帝这里显然是指望不上了。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暗地里再多派些侍卫追上儿子,怎么都得保着儿子平安回来。
皇帝看着耿海心里有些烦躁,觉得他自进来后,也没说上几句有用的话,就语气淡淡地把人给打发了。
耿海也就抱拳应声,恭敬地退了出去。
屋外的阴云层层叠叠地笼罩天空,就如同耿海此刻的心情一般。
他走下石阶后,忍不住朝后方的书房望了一眼,眸色晦暗如渊,呆呆地在原地愣了三息,这才大步流星地离去了,一路朝猎宫东北方的碧涛苑走去。
一路上,耿海的心情都十分压抑,浑身释放出一种生人勿进的阴沉气息,他身后的小厮谨慎地与主子保持了一定距离。
天气阴沉,狂风一阵紧接着一阵,吹动着周围的树枝灌木彼此碰撞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耿海的心如同今日的天气般阴沉,不见半点阳光。
这次归京后,耿海就意识到无论是皇帝,还是朝堂上,都有某些东西脱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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