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是静心茶。”岑隐亲自为皇帝端上了茶盅,他白皙修长的手指衬着那清雅的青花瓷茶盅,仿佛那细致的白瓷般散发着一种莹润的光泽。
带着一股淡雅药香的茶香随着热气袅袅升腾而起,进入皇帝的鼻腔,皇帝顿觉心口舒畅了些许,捧起茶盅,轻啜了一口药茶。
岑隐开口道:“皇上,安平长公主与卫国公素来不和,不过这个‘下马威’不轻不重,不痛不痒,除了在京中徒让人非议卫国公府一番,臣实在看不出对安平长公主和封指挥使而言,有何益处。”
皇帝怔了怔,若有所思地从茶香里抬起头来,看向了一旁的岑隐。
现在不过巳时,灿烂的阳光透过镶着透明琉璃的窗户照了进来,一片透亮,岑隐那绝美的脸庞在明媚的阳光中如玉似贝,气质沉静。
御书房里骤然响起了西洋钟的报时声,那规律的声响让皇帝的心跳也随着它的节奏而鼓动,冷静了下来。
岑隐说得对,封炎也许少年意气,但是,这件事已经闹得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肯定也瞒不住安平的耳目,安平一向精于算计。
皇帝微微凝眸,想着刚才早朝上封炎毫不退让地与耿海争分相对,颇有几分得理不饶人的意思……
安平明知封炎与耿海起了龃龉,却由着他胡闹,为何?!
莫非这一切都是安平的授意?
那么,安平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皇帝下意识地转起了拇指上的玉扳指,一下又一下,胸口一阵心潮澎湃。
所以说,安平的目的就是要激怒自己,然后让自己在一怒之下,免了封炎的差事,罚了封炎……
如果自己罚了封炎的话……
皇帝一瞬间福至心灵,想到了某件事,瞳孔微缩。
原来如此,赐婚,一定是为了赐婚的事!
自己一旦罚了封炎,封炎就是戴罪之身,又如何当得起赐婚这种“荣耀”!便是自己真的下旨赐婚,安平也可以以此推搪,而自己反而会因此处于被动的境地!
而安平则给她自己挣得了喘息的空间,大可以趁着封炎受罚的那段时间,火速地给封炎定下亲事……
那么自己用来拿捏安平的弱点就不复存在了。
原来如此!
“朕这位皇姐真是玩得好一手围魏救赵!”皇帝眯了眯眼,眸中掠过一抹寒意,语声如冰。
“哪里比得上皇上目光如炬。”岑隐恰如其分地说道。
皇帝先是一阵自得,跟着又皱起了眉头,觉得额头隐约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