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禁军把总顿时瞳孔微缩,若无其事地上前了两步,想听个究竟,可是那虞千户已经循声朝他看了过来,瞬间就噤声,改口道:“督主,属下这就去安排。”
虞千户对着岑隐又抱了下拳,就飞快地退下了,与那刚进门的禁军把总交错而过。
“督主。”那禁军把总径直地走到岑隐跟前,笑容满面地抱拳行礼道,“这一路真是辛苦督主了。”
岑隐随意地斜了他一眼,狭长魅惑的眸子里透着几分漫不经心,淡淡道:“厉把总,都是为皇上办事,何言辛苦!”
“督主说得是!”厉把总略带谄媚地赔笑着,那讨好的样子就差往自己脸上打一个嘴巴子以赔罪认错。
岑隐又慢慢地饮了口茶水,绝美的脸庞上仍是那副闲适悠然的表情,举手投足间高贵优雅,仿佛他此刻并非身穿处一个小小的破旧的驿站,而是身处那富丽堂皇的宫廷殿宇中一般。
见岑隐没有真的动怒,厉把总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殷勤地给岑隐添了茶水,然后试探地又道:“督主,末将刚才似乎听到虞千户提到了肃王,难道是肃王在冀州那边出了什么事,因此皇上才要您亲自出马跑一趟冀州?”
岑隐挑眉看着他,那阴柔的声音中似是含笑,又似是训话,“厉把总,这为官之道啊,上头让你办事,你就听着,不该问的,就别问那么多……”
厉把总顿时心下一惊,面色微白,心瞬间就沉了下去。
“督主,您别误……”
厉把总正想为自己解释几句,就见岑隐勾了勾唇,抬手打断了他:“好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本座既然点了你办这趟差事,自然是信的过你的。有些事本座就与你多说一句,你仔细盯着你下面的人,这一趟的差事……事关重大,决不能出一点差错。”
厉把总瞳孔猛缩,额头流下涔涔冷汗,战战兢兢地急忙抱拳道:“多谢督主教诲。末将明白了!末将一定不会让督主失望的!”
他表面诚惶诚恐,心里却是心急如焚:岑隐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禀笔太监兼东厂督主,皇帝派这尊大佛亲自出马前往冀州所图必然不小。
刚才,他分明就听到了那虞千户话语中提到了肃王,难道说皇帝偷偷从冀州微缩调军是想对主子下手?!
不行,他必须尽快回禀主子才行!
就在这时,一个东厂番子大步流星地进来了,禀道:“督主,大伙儿已经准备好了!可以继续上路了!”
岑隐又慢悠悠地啜了一口茶后,这才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随意地掸了掸肩头根本就不存在的尘土,就决然地甩袖道:“我们走!”
岑隐大步流星地率先走出了驿站,刚刚静坐时他看着优雅如世家公子,此刻他踏着稳健的步履往前走去,举止间又隐隐散发出一种武将般的豪迈,英姿飒爽。
一行人马才歇了一口气,就声势赫赫地再次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