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绯歪着脑袋笑了,爽快地说道:“拜师酒自是理所应当的。”
君然一听来劲了,“啪”地收起了折扇,往桌上一丢,又撸了撸袖子,大步流星地来到一个竹编箩筐前。
君然随手从箩筐中拿起一个打磨得油光发亮的木球,轻松地把球垫了垫,又转了转,勾唇笑了,接着就自信满满地把木球就地滚了出去,姿态潇洒随意……
紧跟着,就听“砰咚啪啦”的一阵倒地声。
那一整排的木桩倒下了一大片,就有一个宫女立刻报数道:“八红一黑,总计七分。”
这已经是这几人中最好的成绩了。
端木绯看着剩下还伫立在地上的二红四黑六根木桩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眸子晶亮地抚掌赞道:“君世子,你的木射玩得可真好!”
“那是自然。”君然得意洋洋地仰了仰下巴,“什么投壶、蹴鞠、马球、捶丸、射覆,就没有本世子不精的。比如这木射啊,本世子说第二就没人敢……”
君然本来还说得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的,但是话说了一半,声音就戛然而止,他的目光对上了几丈外封炎那双似笑非笑的凤眸。
封炎只是勾唇浅笑,眉尾微扬,但是这一笑却看得君然心中警铃大作,暗道不妙。
哎呦喂,他差点忘了,这位端木家的四姑娘在场的时候,封炎这家伙就跟那公孔雀似的动不动就想开屏炫技……
果然,下一瞬,封炎就放下手里的酒杯,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又掸了掸身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漫不经心地说道:“阿然,不如我与你比比?”
君然的眼角一抽,感觉自己的碧芳酒似乎已经长了翅膀,飞走了……
封炎没等君然答应,就信步走到了那个竹编箩筐前,俯身一个个地挑捡起木球来,垫垫这个,试试那个……似乎在做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趁着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封炎身上,李廷攸抓住机会悄悄地走到了端木绯身旁,压低声音问道:“绯表妹,你可想到了什么?”
端木绯抬眼看着他,乌黑的瞳孔中在灯光映衬下闪着耀眼的光华,她也不卖关子,缓缓地说道:“滇州可能出事了……”
闻言,李廷攸不禁双目微瞠,眸光快速地闪了闪。他是聪明人,只是端木绯稍微一提点,就一下子就想到了滇州可能出什么事。南怀……
端木绯卷着一缕头发,笑眯眯地接着道:“攸表哥,皇上这是不放心外祖父和大舅父他们,所以才会到哪儿都把表哥你带上呢!”
李廷攸的眼眸瞪得更大了,浑身微微僵直,眸底暗沉如一汪幽潭。滇州危急,这可是一件足以令大盛震上一震的大事!
“攸表哥,你先别妄动。”端木绯又提醒道,“反正,表哥你最爱装了,现在装忠心就行了!”
端木绯对他眨了一下右眼,浓黑的睫毛扑扇如蝶翅,那眼神仿佛在说,表哥,我相信你,你可以的!
李廷攸原本心中的震撼被她三言两语一扫而空,嘴角抽了抽,脱口道:“表妹你真是客气了,要论‘装’,我哪能比得上表妹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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