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百草堂里又走出一个高大健壮的中年大汉,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你们两个穷书生怎么还不走?!难道还要本大爷拿扫帚赶人不成?!”那大汉说着撸了撸袖子,随手抓起了一把沾满灰尘的竹扫帚。
“斯文扫地!斯文扫地啊!”灰衣学子仰首对着大汉怒目而视,“朗朗乾坤,你们这黑心的医馆就不怕遭天谴吗?”
“徐兄……”罗其昉虚弱地看着灰衣学子,嘴唇惨白得没有一点血色,额头渗出了一片虚汗,“算了吧,我们走吧。”
“可是罗兄,你的胳膊要是再不治……”灰衣学子痛惜地看着挚交,这些日子,他们的银子都已经给了这黑心医馆作为药钱,如今早已是囊中羞涩。而罗其昉的伤不能再拖了!
端木纭也把这一幕幕看在了眼里,眉宇深锁,且不说到底是不是这百草堂把这举子的胳膊给治坏了,就看对方这蛮横的态度已经让人觉得忍无可忍。
端木纭吩咐丫鬟道:“紫藤,你去拿十两银子给他们,让他们赶紧去别家医馆。”这举子的伤须得尽快医治才行。
“纭表妹,此事还是交给我吧。”李廷攸微笑着朝姐妹俩走近了一步,然后又抬头看了看那西斜的日头,提议道,“纭表妹,绯表妹,你们俩先回去吧,天色不早了。”今日是除夕,时人都讲究这一天要赶在天黑前回家祭祖。
这件事由李廷攸出面肯定更为合适,端木纭二话不说就应了:“表哥说得是。”
李廷攸拱了拱手以示告辞后,就大步流星地朝两个学子走去。
“两位兄台,且听我一言……”
李廷攸完无视了百草堂的人,直接与那两个学子说着话,对方面上露出感激之色,皆是郑重其事地对着李廷攸深深作揖。
接着,李廷攸就带着两个学子沿着昌兴街往前走去。
“姑娘。”车夫很快就把马车赶了过来,端木绯正打算上车,眼角的余光正好瞟见不远处的罗其昉忽然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朝百草堂的方向望了一眼。
对方那黑漆漆的眸子幽沉幽沉,如寒潭,似深渊,黑沉得没有一丝光亮。
“罗兄?!”
那灰衣学子疑惑地唤道,罗其昉就平静地转回了头,跟随李廷攸和灰衣学子渐行渐远。
两个学子离去了,百草堂的人也施施然地回了大堂,一切又归于平静。
其他人见热闹散场,也纷纷四散而去,嘴里还在七嘴八舌地说着刚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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