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霄打了个响鼻,不耐地踱了两下铁蹄。
相比之下,封炎神色淡淡,跨坐在马鞍上的神情姿态随意中带着几分洒脱,爽快地说道:“那就劳烦公公带路了。”
话音未落,他胯下的奔霄已经自动调转了方向,率先奔驰了出去,去的不是公主府,而是皇宫的方向去。
少年郎鲜衣怒马,马蹄飞扬,那混着尘埃的雪水飞溅,泥泞不堪。
随着那凌乱的马蹄声渐行渐远,华上街也彻底恢复了平静,路人如常般来来去去,行色匆匆……
日头高悬,积雪渐渐融化,等封炎来到皇宫时,已经是正午了。
即便是皇宫里也是白茫茫的一片,那屋檐上的黄色琉璃瓦也被积雪所覆盖,屋檐下垂吊着长短不一的冰挂,整个皇宫彷如一座晶莹剔透的水晶宫,冷得彻骨。
“封公子,皇上在里头等您。”御书房里服侍的小內侍恭恭敬敬地对着封炎行了礼,在前面带路。
封炎似有几分魂不守舍,在檐下停下了脚步,回头朝空中的太阳看了一眼,这个时辰,蓁蓁想必和娘、无宸一起用上午膳了吧。
想着,封炎幽幽叹息,终于慢悠悠地撩起衣袍跨过了门槛。
御书房里,还是没有变,与外面的冰天雪地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气氛压抑沉闷,只有皇帝一人来回走动的脚步声,透着几分烦躁不耐。
“皇……”
封炎如常般给皇帝行礼,然而才说了一个字,就被皇帝不悦地出声打断了:“阿炎,朕委你五城兵马司的总指挥使,总管京中治安,可是你又是怎么当的差?!”
皇帝越说越是火冒三丈,步子踱得更快,怒道:“天子脚下,皇城根上,竟然发生此等恶劣事件,传出去真是贻笑大方!这事必要给学子们一个交代!你……”
“皇上舅舅说得是。”封炎抬眼看着皇帝,一本正经地抱拳附和道,那漂亮的脸庞上义愤填膺,却是自然而然地打断了他的话,“这贼子胆大包天,敢在天子脚下猖狂,若非是傻得不要命了,肯定是有所倚仗!此事幕后定有主使!”
皇帝停下脚步,眼神深邃地看向了几步外的少年。
封炎毫不闪躲地与皇帝四目直视,那如黑曜石般的眸子通透无暇,嘴里还在愤愤地说着:“皇上舅舅,那些地痞如此猖狂,根本就没把皇上舅舅您放在眼里,必须杀一儆百,方能以儆效尤!”
“您放心,您既然把京中治安交给外甥,外甥怎么也不能辜负圣恩,也一定要给今日受害的学子们一个交代!”
“还请皇上舅舅给外甥五天的时间,外甥一定将贼人捉拿归案!”
三言两语间,封炎就对着皇帝立下了军令状,神态坚决,带着一种少年意气的勇往直前。
话落后,御书房里静了下来,只剩下几人浅浅的呼吸声。
负手而立的皇帝脸色变了好几变,眼神更是阴沉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