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下唇,为自己申辩道:“祖母,孙女这一个多月来只出过一次门,就是十五那日与姐妹们一起去云清茶馆迎接圣驾回京,这荷包就是那时不慎弄丢,不想竟被那无赖捡了去,还胡言乱语。这都是孙女的错!孙女胆小,怕长辈责怪,没敢告诉祖母与母亲……”
楚青语磕了个头,乖乖认错。
话落之后,四周静了一瞬。
楚太夫人似在自语道:“云清茶馆是谨郡王府家的,往来都是权贵雅士……”
“是啊。”楚青语急忙应道,“祖母只需去打听,就会知道那等无赖根本进不了云清茶馆!”她怎么可能与一个无赖私相授受!
楚太夫人嘴角漫不经心地翘了翘,声音渐冷,“你们那日只去了云清茶馆,也就是说,你的荷包是在你上下马车的时候丢的喽?你身旁这么多人跟着,那些丫鬟、婆子一个个都是瞎了眼吗?竟然没一个看到你的荷包落下了!”
楚太夫人的目光中透着如刀锋般的锐利。
“不不不。”楚青语吓得心口砰砰加快,赶忙又道,“祖母,这荷包是孙女在雅座时,不小心掉下窗去的,当时孙女马上就着人去捡了,不想却是迟了一步……”
“语姐儿,当着我的面,你还要穷辞狡辩?!你既然坐在雅座里,这挂在腰上的荷包为何会掉落窗外?就算是不慎掉了,也应该是掉在雅座里才是。”楚太夫人的语气始终是不紧不慢,不轻不重,却是字字都说中关键,“你倒是说说,你是如何‘不小心’才让这荷包掉到了窗外?”
“我……我……”楚青语结结巴巴,小脸变了好几变。
“还是,你没事解下了荷包,在手中把玩这才不慎掉了?……你这手伸得也够‘长’的,都伸到窗外去了。”看着楚青语到现在还不知悔改,楚太夫人心里失望到了极点,眼神更为冰冷,像是腊月寒冬一般,语气中透着明显的嘲讽。
楚青语俏脸惨白,咬着下唇,再不发一言。
“说说,”楚太夫人目光紧紧地盯着楚青语,似能看透一切,既然楚青语不到黄河心不死,楚太夫人干脆就把话说白了,“你这荷包原本是想要扔给谁的?!”既然不是“不慎”,那自然是楚青语蓄意把荷包丢出窗外的!
楚青语的整个身子瞬间都僵住了,支支吾吾地说道:“祖母,我没有……”
“你堂堂国公府的嫡女,居然学那等没脸没皮的小门小户使这等不入流的手段,”楚太夫人一边说,一边不由想起杨家那个杨云染的那些个丑事,看着楚青语的目光变得嫌恶起来,“我们楚家数百年来,还从未出过似你这般不知廉耻的姑娘!你倒是开了先例了!楚家女儿都是一般教养的,我以前一直以为你虽比不得你大姐姐聪慧伶俐,洞察世事,但也算是端庄贤淑,恪守礼仪……”
一听到楚太夫人提起楚青辞时百般赞誉,跪在地上的楚青语身子不住地微微颤抖着,脑子里反复回荡着楚太夫人刚才所言,楚青辞什么都好,轮到自己就只得几句敷衍的“端庄贤淑,恪守礼仪”,平平都是国公府嫡女,凭什么那楚青辞就事事比她强?!
人死如灯灭,楚青辞都死了,为何还要压上自己一筹,为何无论是祖父祖母……还有“他”的心里,都只有楚青辞?!
她不服,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