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隐右眉一挑,露出一丝似笑非笑,淡淡地出声吩咐道:“拿下去,好生打着问。”
这东厂刑讯也是有讲究的,所谓的“好生打着问”就是重刑逼供,却务必要留下她这条小命。
两个厂卫领命,一左一右地把那个青衣妇人拖了出去,动作粗鲁,那妇人吓得脸色发白,嘴里叫着:“官爷饶命!民妇说得都是实话啊!”
舞阳还有些不明白,但明智地没有出声。
她不喜东厂,但东厂行事再如何暴虐,应该也不致于无缘无故的对一个普通妇人动手。除非,岑隐是有什么发现……虽然,她真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在妇人的讨饶声中,两个厂卫把她拖到了一旁的树林中去了,很快,就听到女子凄厉尖锐的惨叫声直冲云霄,跟着,又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林子里一片静谧,反而让人不由去揣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一会儿,两个厂卫才又拖着那青衣妇人从林中出来,而那个妇人似乎已经晕厥了过去,瘫得好似一滩烂泥。
一个小胡子厂卫走到岑隐身旁,悄声附耳说了几句,并指了指西南方,舞阳和马车里的端木绯皆是一霎不霎地看着二人,却听不到一个字眼。
岑隐乌黑的眸子半眯了一下,飞快地朝端木绯的方向瞥了一眼。
那一眼,勾人心魄。
没等端木绯从他眸中看出什么,他的目光已然移开。
端木绯试图从岑隐的表情上看出些端倪,然而,见到的却始终是那抹轻描淡写的笑意,仿佛这一切都没被他放在心上。
岑隐随意地做了一个“随他来”的手势,率先上了马。
舞阳拉上端木绯与她同骑,策马跟了上去。
一行人往西南方又奔驰两三里,远远地,端木绯就听到了许多人嗓门大开地说着话,吵吵嚷嚷,还有一声又一声重重的敲击声:“砰!砰……”
每一下都仿佛敲击在人的心口般,似乎预示着某种不详。
紧接着,一个破旧的庙宇进入他们的视野,那庙宇残墙破瓦,断碑烂砖,显然已经荒废了一段时日。
“砰!砰!砰!”
随着他们不断靠近,撞门声越来越响,清晰可闻。
十来丈外,只见十来个凶神恶煞的壮年男子正团团地聚集在那个破庙门口,最前面的男子疯狂地撞击着庙宇那腐朽不堪的大门,本就不结实的木门被撞得咯吱作响,岌岌可危得仿佛随时就要倒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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