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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两位舅父叙了会儿旧,端木纭在最初的喜悦之后,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浓。

大舅父李传应这些年在闽州战功赫赫,如今任着从一品的都督同知,照道理说,除非是奉旨进京述职,是不能轻易离开驻地的,他怎么会突然和李传庭一起来了京城……

迎上端木纭似是欲言又止的目光,李传应的眼神变得深邃柔和,透着一分审视与两分惊叹,意味深长地说道:“纭姐儿,这回你攸表哥赴京赶考,一波三折……真是多亏你和绯姐儿照应了。”

端木纭略一思忖,想想李廷攸这次赴京先是在江城遭遇匪乱受了伤,后来又在万寿宴上被人指责冒领军功,也确实是好事多磨。

本来李廷攸若是考中武进士,是可以衣锦还乡与父母家人报喜,再正式领职赴任,如今他得了皇帝恩宠留任京中,也不知何时才能再回闽州,也难怪两位舅父都担心不已,大舅父为此悄悄赴京。 端木纭心领神会地一笑,乖巧地说道:“大舅父放心,侄女明白,我和蓁蓁今天只见到了二舅父。”

李传应微微一笑,目光又看向了端木绯,语气中带着几分玩笑地说道:“绯姐儿,你一个小姑娘家家陪我们两个老头说话,无聊了吧?”

这个口吻一听就是那些长辈平日里用来打发孩子们出去的话,往往下一句话就是类似“你们几个小辈出去花园走走”云云的。

别人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正品茗的李廷攸却是一下子明白了,捧着茶盅的双手一僵,暗道不妙,大伯父约莫是误会了,此表妹非彼表妹!

他仍是嘴角含笑,心念飞转,巧妙地出声打断了李传应的下一句话:“大伯父,您这次从闽州可有带铁观音过来,我在江城掉了大半行囊,至今还欠着绯表妹两罐茶……”他一边说,一边暗示地对着李传应眨了眨眼。

李传应却没领会,直接就吩咐小厮去取茶。

一看大伯父那心直口快的样子,李廷攸就知道对方没明白他的意思。

李廷攸自认不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此路不通走彼路。

“父亲,您昨日不是赞我那里的荷花茶别具一格吗?”他又含笑地对左手边的李传庭道,“这是绯表妹亲手所窨制,她虽然年纪小小,在窨制花茶上很有一番造诣。”

李廷攸硬着头皮把端木绯夸奖了一番,模样看来十分真挚,努力地对着李传庭挤眉弄眼地使眼色。

端木绯对这位表哥“矜持”的性子已经颇有几分了解,看出了些门道来,嘴角微翘,心里忍俊不禁,气定神闲地坐看李廷攸的这一出好戏。 知子莫若父,李传庭微微挑眉,看了看李廷攸,又看了看笑盈盈的端木绯,瞬间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李传庭不动声色地接口笑道:“绯姐儿这一点倒是像你们外祖母……”说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慈爱地对端木纭道,“纭姐儿,我这次启程前,你外祖母托我捎些东西给你,你且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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