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娘子现在也不是待字闺中的小姑,早就和那太子有过肌肤之亲,但是现在两人却早已经和离,实在不宜处得过于亲近,怎么却一次又一次藕断丝连的?
要是这样——璎珞胆子大些,她勇敢地问道:“是不是那太子爷拿救命之恩要挟,让娘子与他重归于好了?”
她不问倒也罢了,一问之下,姬嫣才恍然想道,是的,其实他是可以这么做的,而且对于姬嫣来说,这法子比那些笨拙的自残的行为要好用得多了。但王修戈毕竟是太子,一个矜介自傲的人,不屑于用这般强迫威逼的伎俩。
“娘子?”璎珞见她不说话,以为娘子是想是入迷了,轻轻地唤了一声。
姬嫣摇摇头,道自己要睡了,不必伺候着,都下去歇了。两个丫头这才回头不舍地点头离去。
经过这次这件事,璎珞和翠鬟将她们娘子看得极紧,片刻不在眼前都担惊受怕。好在路途遥远,萧世子想事周到,安排了一辆宽敞舒适的马车,让她们得以近身伺候。
姬嫣幽幽地叹息,不再去胡思乱想,等她到河东,王修戈应该也早就回到金陵了,兄长与他算是朋友,绝不可能欺骗自己的。
这时,窗外响起了一缕如怨如慕的洞箫声,箫声缠绵哀婉,姬嫣惊奇这时节的驿馆之中还住着谁人,随后,便是琴声又起,与箫声相和,在静谧的夜里,一高一低,一起一伏,如莺燕颉颃,翩然不绝。
琴曲是萧云回所奏,非常熟悉,一入耳便能听得出,至于吹箫之人是谁,姬嫣确实不晓,但箫声美妙,比起琴音丝毫不输,不知是何方高士客居于此。
静夜之中,知音难觅,琴箫成行,已是深更。
翌日大早,姬弢整顿好人马上路,偷摸告诉姬嫣,道:“我虽是世家名流,却半点不通音律,昨夜里好像有人在我耳朵旁拉了一晚上的磨。”
姬嫣偷偷掩口而笑,随即又是一愣。
也不知道怎么的,又想起了不该想起的某个人,用酸溜溜的口吻说着自己也不通音律,萧云回工音善画云云……
“呦呦,”姬弢在她眼前晃了晃,姬嫣连忙回过神来,看向他,姬弢的眼波明亮了几分,“你近来怎么总是走神?别是又心头装了什么事。”
姬嫣怔忡,醒过神来后果断摇头。
姬弢哈哈大笑:“从小到大,呦呦你只有害羞心虚的时候,才会耳朵红。”
“……”
连绵多日的雨势停驻,虽然给大靖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但所幸的是各州官府反应迅速,及时开闸泄洪,待雨停之后,洪灾也很快平息。艳阳高照下,泥泞的山路变得坦荡好走,行进不慢的情况下,走了半个月,姬弢所带着的这支队伍,平安地将姬嫣护送回到了姬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