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嫣感觉刀尖似乎还在往里深入。
她的嗓音也越发抖了,甚至像是哭腔:“别、别这样,我不想杀人,你松开。”
他终于叹了口气,“你怕么?”
姬嫣身子直战栗,整个人没法独立地思考,只能顺从地点头。
王修戈也点头,轻声地犹如在哄着她一般道:“好,你怕的话,我就不试了。”
“反正,好像也没什么用。”
他自嘲笑道。
在姬嫣颤巍巍地凝视之下,他将手一指一指松开,身体之间的缝隙也大了一些。
清脆的一声,匕首掉落在了地上。
姬嫣终于能得空逃脱,一旦得到这样的机会,她立刻便从王修戈的禁锢之中逃了出来,试图喘匀呼吸,但她很快发现,自己的手上浸染了他的血。她嫌那脏,又不知用什么擦手,皱着眉头往外走。
“阿嫣。”
他又唤了一声。
姬嫣已经远离了墙脚,才敢回头看他。这件事太过荒谬,不知道被皇上听见会是怎样的想法,姬嫣只恨不得今晚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就算是梦,她都觉得这梦太过诡谲。
他弯腰拾起了那把已经被血染通红的匕首,从墙角处走了出来,胸口衣襟处破了一道伤口,汹涌地往外渗血。
人伤口流着血的时候配上一张痛苦的脸看上去才会和谐,若这人好像一点都不觉着疼,一边流着血,一边仿佛无知无觉,甚至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此情此景着实可怖……姬嫣竟后退了一步。
她突然觉得,帝王无情,当初潘枝儿滑胎的时候,也没见过他这样过,一定是哪里出了岔子。全都不对,太不对了!
她要赶紧远离他,远离这种是非之地。
王修戈将匕首托在掌心,递到她面前,“你的东西。”
她犹豫着,伸手去拿。
没碰到,王修戈微微笑道:“我猜是萧也送你的,对么?”
姬嫣不知道他是从哪猜出来的,实在无力。
王修戈又道:“是防狼的吗?看来他挺有远见的。”
姬嫣的手抖得如同已经到了风烛残年,缓慢地将匕首拿住了。
他还不肯停:“听说,过了年,姬家老族长的忌辰,你们会在河东会面。到时应该能定下婚约了。”
姬嫣又不知道他是从哪听说的了,或许他在她身边埋伏的眼线还没有撤走。但,难道传闻已经成了这个样子?
她还远远没有走到那一步,更没有答应要与萧家订婚,但这次萧云回救了她的父亲,如此大恩,姬家怎么还报也不为过。王修戈身为太子,何患无妻,今晚除夕宴又是要为他选妃,他何必如此惺惺作态,满口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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